顾不上声讨陆方冶,我条件反射地把手伸进衣领,徒劳地去捞已经融化成水的雪。
当然什么也捞不到。
陆方冶还在一旁笑弯了腰。
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把手从衣领里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了一大把雪,试图塞到他的衣服里。
可惜陆方冶反应比我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啊!”
我原本就站在窄窄的马路牙子上,需要刻意去保持平衡,再加上脚上的鞋子又笨又重,当时就一个没站稳,在发出一声惊呼之后斜斜地栽进了绿化带里。
陆方冶没料到我会歪倒,来不及拉住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摔进了绿化带里。
陆百会的礼物没有买成,我还像刚逃难回来的灾民一样,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到泪水的痕迹。
陆妈妈看到我的样子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拿了条毛巾帮我擦脸:“这是怎么了?”
陆方冶跟在我身后进门,忍着笑说了句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掉进绿化带里的人又不是他,在大马路上丢人显眼的也不是他。
“阿姨,都是陆哥干的。”
我哽咽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脏兮兮的衣服,向着阿姨告状。
我掉进绿化带以后,陆方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赶紧拉我出来,反而站在旁边笑我。
我真的很生气,等他把我拉出来之后也不想理他,闷着头往前走。
因为走得太急,被脚上的雪地鞋绊了一下,又在马路上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摔得好痛,我的尾椎骨说不定摔断了。
更倒霉的是,我今天刚好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这下可好了,白衣服变成大花猫。
阿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拿手里的毛巾在陆方冶身上抽了两下:“还笑,先带姜程去你房间把脏衣服换下来。”
她用毛巾揍完陆方冶,又在我衣服上擦拭了两下,“先把衣服换了,里面的毛衣都湿了,着凉了怎么办。”
我强忍着尾椎骨处传来的痛意,当着阿姨的面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方冶家里很暖和,比我外婆家要暖和很多。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他上楼,边走边拉开羽绒服的拉链。
我里面的毛衣其实没有湿,只有领口的位置,在我栽进绿化带里的时候被雪水打湿了些许,贴在皮肤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脱掉身上厚重的外壳,我挪到陆方冶的床边慢慢坐下,揉着尾椎骨的位置看他在衣柜里找衣服给我穿。
估计是觉得我太惨了,陆方冶良心发现,没有继续笑我。他找了一件干净的毛衣扔到我旁边,伸手在我头顶的发丝上揉了一把:“下次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