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了九千年才换来一次机会，你要我怎么甘心？”女子的声音难掩悲怆，更多的却是坚毅。
九天之上发出轰鸣，电闪雷击。
血光大盛，一切都被定格，女子的身影不断消散，只有那把血剑仍然如虹。
沈妤被血光刺得睁不开眼，再回神，已经到了半山腰。
面前那座宫殿巍然耸立，背后是一望无际的白雾。
脸上有些湿润，沈妤拿手去擦，指腹的泪水令她有些怔愣。
“进来吧。”宫殿深处传来一道冷清却柔和的声音，好似古殿檐下的风铃，风一过去，便能看到月光的裂纹，一道一道，脉脉如流水。
沈妤不知自己是怎么进到宫殿里的，只是被那装着历史痕迹的玉像吸引。
“魂转九世，你也未能找到自己的道。”
玉像仿佛活了过来，死气的玉色一点点褪去，直到整个人都鲜活。
悬空的女子身着晶蓝丝衣，银丝勾勒圈圈神秘符文，质地非凡，银发如瀑，眉眼清冷，雪肤如瓷。
沈妤呆呆的望着她。
眼前的人透着一股平静的气息，好似最宽厚的神明，可以容纳一切卑劣。
“大道三千，容不下沈妤。”
女子听后轻笑了一声，好似最远古的回音。
“剑道，医道，毒道，有你想走的吗？”
沈妤底下眉眼，遮住眼里的黯然：“沈妤不知。”
“那不是你该走的。”
女子倾身靠近她，冰凉的指尖点在她的额间。
“他们都说做好人很难，可当一个人想要一辈子都心狠，也确实是不容易的。”
“你已经走过了无数光阴，我不会劝你回头，那样对你不公平。”对挣扎了九千年的你不公平。
女子将她引到宫殿的壁画前，“我见过许多生灵，远比你想的要多，有人恶劣，有人纯善，有人善中含恶，有的又恶得不够纯粹，在万千世间之中，大道真的只有三千吗？”
女子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
“在杀伐这一条路上，实在缺少一个人，一个开路人。”
沈妤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
不由的想，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安排与她的相遇？
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早已没有机会了。”
“会有的。”女子极为认真。
沈妤真的生出几分希冀。
没有谁愿意被天地抛弃，哪怕她再厉害，一个人，怎么和天斗？
“这条道，我助你走下去。”
女子挥手，大量蓝光涌入沈妤体内，直至她的意识完全沉入灵魂的最深处。
活了一百多年的沈妤第一次彻底宁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