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无数次梦到房顺还活着,但每一次都是从噩梦中惊醒,每一次她梦到房顺倒在血泊中。
她从来没敢奢望,房顺还活着,全须全影的站在她面前。
见妹妹要无礼出手,便立即伸手拉住她,对房顺郑重道:“我们这就走!”
“但你!”
这回轮到房顺拦她了:“走吧,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再见的一天。”
紫发女点了点头,不再分说,拉着妹妹就走。
“不是,这也你家!”,见司禄等人围了过来,紫羽改了口:“怎么跟闹笑话似的,她看上你了吧”
“我就说,上次你俩在湖亭有事,看看,露馅了吧!”
房顺没反驳,司禄等人也知趣,知道听到不该听的话,纷纷自觉背过身躯,又向前几步,给二人留出说话的余地。
磨着邀月,紫羽低声道:“味儿不对啊!不该是老八的人么,怎么成你家的了!”
李贤被废时,诸多属官被牵连,死者不知凡几,朝中公卿也有十余人遭贬。太子洗马兼侍读刘纳言是其中一个。
转折出在太子典膳丞高政身上,先帝因其与太子事有牵连,责其父左卫将军高真行训诫之。真行与另二子刺政喉腹,断其首,弃于道中,杀子弑敌以铭忠心。先帝鄙真行父子所为,贬真行父子官,释其余东宫官之罪。
那些原东宫的官员,与同情太子的官员士子,一直在为太子抱打不平。他们出手救下这些被牵连的东宫旧属之后,也是情有可原。
这个綦连耀挺鸡贼,他利用这些人对先太子的忠心,及本家仇恨,把他们拉入自己麾下卖命,连培养的本钱都省了。
杀人,对房顺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
可对自己父亲的旧部下手,他能下得去手么?
若是不下手,身后的这些内卫怎么想,他们可都是陛下的眼睛。且那几个校尉都是人精,想在他们面前蒙混过关,怕是不容易啊!
这綦连耀无心插柳,点中的却是房顺的死穴。
“道理不用说,我也明白!我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她是没参与进来的。”
“如今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他私下面具,目的就是给暗中蛰伏的人看着,认识这张脸的自是不会出手。
至于,不认识的,那就只能让他们当冤死鬼了。
虽然不忍,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管怎么说,他们牵涉了反案。无论在大唐,还是大周,都是当死之罪!
房顺叫过司禄,吩咐他将与其余四名校尉,将内卫分为五队,每队二十人,呈梯子形配置进山。只要露头的,弓弩手不必请示,直接发箭。
当然,綦连耀,他要活的,生擒者,赏千金,晋三级。
司禄怔了一下,随即拱手:“末将领命!”
眼见司禄跑过去,招呼其余四校开始布置进山任务。
紫羽捅咕了下房顺:“你这做,心里不难受么!”
难受?
他这种人,还有什么良心啊,心早就不会痛了!
“我说过,我做的孽,还不止这一点呢!”
“就算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日日受刀山火海之苦,也不算冤枉!”
交待紫羽居中指挥,房顺便提着龙渊翻身上马,与打头阵的-延寿会合,一起向谷内进发。
唉,叹了口气,紫羽不由默念,这家伙嘴得是有多硬,活到今天还没疯,真是个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