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诧异，她看出了聂青萍脸上的失落和闪躲，发觉可能是自己提起这个伤到她了。但比起歉疚，她更多的是生气，师父竟然说这个谎，害她真的吓得三个月没有出门。
“你是谁啊？”聂青萍见她良久不出声，又开口问道。
“我叫李若兰，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聂青萍笑笑点头。
聂青萍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这个院子，她和李若兰同岁，只比她大两个月。李若兰爱与她说话，隔些日子就会来一趟，有时两人隔着窗子聊天，有时她会翻窗偷偷进到阁楼里。聂青萍听李若兰说她的家乡在冀州，距此数百里之遥。她听着李若兰讲述家乡风物，眼底羡慕的情绪溢于言表。
“可惜我不会走路，看不见你说的那些名山大川。”
她甚至只见过一种花，就是这院子里种的海棠。
“我住的院子里有梨树，开的是雪白的花，虽不如你这儿的好看，但是结的果子比这个好吃多了。”李若兰自豪道，她每每聊起院子外面的事物，聂青萍眼睛里都似有星星一样亮闪闪的，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若兰，有一次李若兰说得兴致起了，还给她演了一段从前在戏班子里学的杂技。
“我看你有这个家伙儿，出门也不难，怎么不让你家人推你出去走走？”李若兰指着聂青萍的轮椅说道。聂青萍叹了口气：“父亲不让我出门，说外面坏人多，我又不像别人轻手利脚，若是碰上仇家很是危险。”
无涯门是漠上大帮，门主聂川在外难免有些仇家对头，有这个担忧也在情理之中，可就因为这个让小姑娘在家十年都不出门，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等明年花开了，我每种都折一支，带来给你看。”
聂青萍很严肃地拒绝了她：“不行，花折了会死的。”
李若兰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这话和她们第一次见的时候说的一样，她也还是一样地反驳她：“不折过几日也死了。”
“那也不行，不如......我教你画画，你帮我把你看过的都画给我看。”
起初李若兰是拒绝的，可是架不住聂青萍又是恳求又是假装生气，这下子她每日就要像上学一样，到聂家别院的阁楼里学画画。
秋天来得很快，叶子落了，聂青萍坐在窗边闷闷不乐。
“明天我带你出去呀？我背着你从后面的墙翻出去。”李若兰想哄她高兴，脑袋一转提议道。
聂青萍愣了片刻，而后不住地摇头：“那可不行，爹知道会生气的。”
“咱们偷偷出去，你爹不会知道的。郊外有一片红枫，眼下正是好看的时候，你不去过几日可秃了。”李若兰继续撺掇道。
明显聂青萍被她说动了，她不住地询问红枫是什么样子的，李若兰画了个大概的轮廓，像小手掌一样的叶子聂青萍从未见过，直说她骗人。
“你随我去看就知道了，这黑漆漆的画，根本看不出枫叶有多好看。”
到底是架不住她的诱惑，聂青萍答应了。次日李若兰穿了轻便的衣服和鞋子，还偷了李寒宵的鞭子防身。
“你小心点，我怕摔下去。”聂青萍趴在她的背上，李若兰小小的身板骑在墙头，她轻松一笑道：“放心吧，我轻功一绝，摔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