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无力跪倒在地，两行泪缓缓流下。</p>
索马外里，那一个个人被步兵鼠撕碎的场景放电影般浮现。</p>
“...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啊...”</p>
老狼只觉得无力，他现在有些后悔，如果进入超凡的代价是眼睁睁看着吴升作恶而无能为力，他可能真的只适合平凡一生。</p>
“吴升，你真的把我当兄弟吗？你那天演讲，为什么要让我那副扮相？我真的是你的兄弟吗？”</p>
吴升没料到他问这个，老老实实说道:</p>
“那当然了，你可是那场演讲的灵魂，你为啥会有这种想法...”</p>
然而老狼此时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他听不进去。</p>
“吴升，你，为什么如此对我？我当初要是直接离开，没有去博物馆门口等你，那该多好啊!”</p>
吴升脸上一抹僵硬的微笑渐渐浮起。</p>
小惠狰狞恐怖的身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眼含暴怒看着老狼，嘶哑开口:</p>
“你——刚才说了什么？”</p>
“额，小惠，不...”</p>
老狼慌了，但吴升没给他第二次机会，他眼中蓝光一亮——</p>
老狼只觉得脖颈处一凉，离奇而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脑袋打着转飞了出去。</p>
伴随着视野慢慢变黑，他的思绪却正常运转，丝毫不受影响。</p>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p>
小惠看着被心灵能量笼罩的狼叔叔，有些担心地问吴升:</p>
“爹，要是狼叔叔一直不肯悔改，那该咋办？真的杀了他吗？”</p>
吴升满眼的悲伤，缓缓摇头:</p>
“那就让他在幻境里活着吧，那说明比起超凡这条路，他更适合当一只蚂蚁，安静又安全地生活在蚁穴。”</p>
老狼眼前黑了，又亮了。</p>
热气与嘈杂人声扑面，一大桌子菜摆在面前桌上，他回到了家乡。</p>
父母亲人围坐圆桌，吃菜喝酒一片欢腾。</p>
老狼梦醒般猛然站起，蹬蹬几步后退坐在了炕上。</p>
他抬手浑身乱摸，这肚腩，这衣物，这一切都是真的。</p>
“阿雨？抽风啊？”</p>
母亲的呼唤让他有点清醒，他不是梦中名为老狼的狗。</p>
他是张雨。</p>
张雨浑浑噩噩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看到了那个奇怪梦中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只骡子。</p>
张雨接连眨眼，他的记忆明明停留在巴黎来着，怎么...</p>
但是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反而是记忆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经历变得越来越虚幻。</p>
粗短肥胖的手抚过石台上的积雪，雪被手的温度融化，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这触感绝对是真的。</p>
摸向骡子的脑袋，这畜生一边哼哼唧唧喷热气，一边躲了过去。</p>
张雨释然地笑了，是啊，人怎么会被骡子踢死？还有死后世界？超凡者？这些也太荒谬了。</p>
短暂的假期结束，张雨告别父母返回了城市继续他的生活。</p>
打开出租屋，看到卧室中贴了满墙的超自然事件记录与剪报的时候，他笑了笑，把它们撕下塞进了垃圾桶。</p>
上班，下班，进食，休息。</p>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p>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也不好，但...</p>
说不出不好在哪，明明与之前没有什么改变...</p>
好与不好，都是需要有对比才能够存在的概念，但他对眼下的生活只感觉到纯粹的不满与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