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蹲下去给老人正了正骨，又缓解了疼痛，然后让车夫把老人拉去医馆。</p>
喜盈道：“姑娘，那我们怎么办？”</p>
浅灵道：“找个车马行，租一乘吧。”</p>
这时，另一架马车车帘掀开，里面黑黝黝地透出一双眸子，目光在浅灵身上停了一会儿，浅灵转头去看时，帘子已经放下，里面的人打开车门，似乎跟自己的车夫说了什么。</p>
那车夫听罢，跳下车来，道：“这位姑娘，我们主子说，将才我们也有过错，姑娘若不嫌，主子愿送姑娘一程。”</p>
浅灵眼神在那微动的车帘上定了一瞬，随即谢绝：“多谢，不必了。喜盈，我们走吧。”</p>
看她们离去，车夫登上车辕，道：“王爷，人走了。”</p>
“嗯。”</p>
里面传来低低一声应响，过了一会儿，那声音道：“回府吧。”</p>
浅灵重新租了车马，往城门去。</p>
她虽文静，却不是那很守规矩的女孩儿，一路都开着车窗，不停看着沿途的高低屋舍、错落风景。</p>
临近城门，一抹耀眼的白忽然映入眼帘。</p>
浅灵说不清楚为什么那白色突出于天地万色之间，但就是莫名被吸引了目光。车马越近，越看得清晰。</p>
白色衣袍，白色的坐骑，一人，一马，一扇，一剑。那人身姿英挺玉树临风，袍袖宛若白云翻涌，好像下一刻便要生出两翼，临风而去。</p>
浅灵不知不觉盯看了许久，等到马车与之相错而过时，她才意识到那是谁，但不知为何第一反应不是顺其自然，也不是出口招呼，反而是本能地合上车窗。</p>
啪。</p>
浅灵低头，紫竹扇骨已经抵在窗沿，被两扇窗夹住，夹缝外，那人的声音悠然闲逸：</p>
“谁在偷看？”</p>
浅灵抿着嘴唇，腮帮微鼓：“路是你的不成？”</p>
折扇往上一挪，左右摆动，分开了窗扇，一张俊逸的面庞便出现在了眼前，他的挽发没有一丝不苟，流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在眉目前摇摆。</p>
“原来是你啊，”姬殊白眸中含着淡淡的愉悦，“怎么看到我，又不跟我说话？”</p>
浅灵道：“无话可说。”</p>
“你对我无话可说，我却有，”姬殊白瞟过她身后神色讶然的婢女，道，“上回的事，我还得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也是权宜之计……”</p>
“好了，不许说。”</p>
浅灵绷紧了脸，紧紧盯着他。</p>
姬殊白笑道：“怎么来永章了？”</p>
“没什么，有事。”</p>
“那现在去哪？”</p>
“去谢台，拜祭故人。”</p>
“谢台？”姬殊白想了想，道，“我同你去吧。”</p>
“你去做什么？”</p>
“我也去拜祭。”姬殊白道，“我祖父的祠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