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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踩着他人的苦难狂欢41(1 / 2)

后来南熙才知道,他们整天标榜医者仁心的邱主任,原来是个实实在在的衣冠禽兽。

在职场性侵害方面,他应该是一个老练的惯犯,然而当南熙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她慢慢地发现了邱格对自己的索取、控制甚至是奴役,热恋的头脑逐渐清醒,她打算抽身,甚至为了在之后能与邱格维持体面的同事和上下级关系,她想了很多种体面的分手方式,然而都没用上。

邱格同意了跟她分手,但要求她与自己保持那种随叫随到的性伴侣关系,南熙对此感到极度恶心,然而就在她断然拒绝的时候,邱格给她看了曾经偷录的视频……

南熙全然不知道,在自己因为倾慕与爱而拥抱邱格的时候,这个人渣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早就设好了针对她一个人的陷阱……

偷拍摄像头的角度刁钻,邱格完美避开了自己出镜,所以整个视频里,只有南熙一个人的难堪。

一个看上去放浪形骸的、任人予取予求,又自甘堕落的下贱女人。

而当她试图挣脱这些枷锁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控这位道貌岸然的主任——曾经的性行为是她同意的,她没有想过保留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能指控他强奸行为的理由,而撕破脸之后,在那些不雅视频的威胁下,每一次的性行为,邱格都小心谨慎的不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体液,同时南熙在邱格严密的控制和检查里,失去了所有能留下任何证据的可能。

南熙在那一瞬间,彻底坠进了地狱。

后面的事情其实很容易猜到了,老禽兽抓着把柄肆无忌惮地拿捏笼子里的猎物,而被骗了感情又被设计进荡妇羞辱牢笼中的受害者,别无选择地保持了沉默。

南熙身上有伤,在胸口、后背和大腿,很多深深浅浅的烟头儿烫出来的疤痕,是邱格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于她在床事上有所反抗的所谓“惩罚”……

这些事姜宥仪不知道,南熙羞于启齿,但在她决定尝试为自己争个公道的时候,为了向林意证明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在咖啡厅的卫生间里,她锁上门,给林意看了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被烟头儿凌虐过的痕迹。

可这些只有南熙和邱格知道的罪恶,仍然不能成为指控禽兽的证据。

一上午的交谈,林意知道了南熙全部的故事,但当她跟姜宥仪说起的时候,那些女性对第三者难以启齿的难堪,被她化成了三言两语的总结。

可姜宥仪在无声处听惊雷,依然从晦涩的只言片语里,窥见了那几乎鲜血淋漓的侵害。

方才的惊讶是装的,此刻的心惊和心疼却是实实在在,姜宥仪早就已经吃不下饭了,手里却无意识地攥紧了筷子,“但有一点我想不通……邱格——那个人渣,他既然没有控制南熙的人身自由,她为什么不选择离职来逃脱那个人的掌控?”

她看向对面的林意,合理却又不确定地猜测,“是因为录像的关系吗?”

这件事姜宥仪问过南熙,“因为录像”这个答案是南熙给的,但姜宥仪觉得南熙在这里对她是有所隐瞒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离开与邱格相同的工作环境,南熙所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比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候少一些,所以这个理由虽然合理,但不够充足。

果然,在姜宥仪问了之后,林意叹息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原因有,但不是南熙最终选择沉默忍受的主要因素。”

林意声音低沉地说:“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南熙暂时不能从圣心医院离职。”

姜宥仪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蹙眉不解,“为什么?”

“南熙跟我说,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得病过世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她母亲为了拉扯她,年轻的时候一天打好几份工的在赚钱,把底子累坏了,后来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林意回忆起南熙当时说起这些的表情,仍然感到隐隐地心疼,“大概五年前吧,她母亲检查出了慢阻肺,到了现在,病情已经发展到了中晚期。”

姜宥仪不懂这是个什么病,“慢阻肺……是什么情况?”

林意也是回来上网详细查了资料才对这个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此刻告诉姜宥仪:“是因为长期吸烟、吸入粉尘或者化学气体导致的一种慢性呼吸系统疾病,致死和致残率都很高,一般患病后五年以上的生存率都算是很好的,”她说着,觉得压抑地慢慢吸了口气,“所以南熙的妈妈从确诊到现在维持了这么久,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宥仪轻轻咬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听着林意说话:“这种病一年需要住院很多次,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看个病的成本……”

林意想起桉城高额的医疗费用,嘲讽地耸耸肩,而后又接着说道:“南熙妈妈怕拖累她,本来不想治了,但她不同意,所以后来,她家里本来就很微薄的积蓄都为了给妈妈治病掏空了,好在这时候,南熙成功入职了圣心医院。”

“因为圣心医院有员工福利,直系亲属住院治疗,费用可以减半。”林意脸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声音因为心情的极度压抑而沙哑,“……费用减半之后,以南熙现在在圣心肾内科的工资,勉强可以负担得起治病和生活的费用。”

……原来这才是南熙忍受着侵占、压榨和凌辱,选择委屈自己的原因。

怪不得发现邱格对南熙做的那些龌龊事的当晚,当自己问她为什么选择忍气吞声而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南熙的回答是“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姜宥仪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内侧的嫩肉,仿佛心里被塞了一大团吸饱了水、沉甸甸又湿漉漉的棉花似的,潮湿而酸胀。

在自己遭受了曾经那些非人的对待之后,姜宥仪面对这些恃强凌弱和走投无路时总有一种无法甩脱的感同身受,逼得她仿佛自己也在那窒息的痛苦和无从反抗的绝望里又走了一遭似的,她听到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网,一层层地缠住头脸,让呼吸都变得压抑。

良久后,在一时鸦雀无声的、窒息般的压抑里,林意寥落地勾了下嘴角,但那苦涩的弧度里不见丝毫的笑意,“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活得太苦了。”

“只是一部分人吧,另一部分人,在踩着他人的苦难狂欢。”

姜宥仪想起被她所在木匣子中的照片,那些体面的、光鲜亮丽的人渣,冷嗤地笑了一下,她把手里一直攥着的方便筷扔进了垃圾桶,在丢垃圾的细碎声响里,她略略出神地对林意说道:“今晚我去教堂练琴,遇见了神父,他跟我聊了一会儿。”

林意看向她,“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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