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车琳和王小虎调个包，李安真就高枕无忧了。</p>
可这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所以他得想办法把谱子改到王小虎能弹的程度。</p>
但今天就算了，他也得换换脑子。</p>
睡觉前的时间，师生二人一起看了半小时电视，随后各自洗漱互道了晚安。</p>
李安上床和陈璇打了半小时视频，感觉的出来，二人此刻状态都还不错。</p>
李安这里有小车，陈璇那边有叶欣怡和德伯斯特教授夫妇。</p>
陈璇告诉李安一会教授会带他们去参观音乐学院，然后今天就没有别的安排了，明天一早她和叶欣怡去办理银行卡电话卡，下午德伯斯特太太陪她们去见房东。</p>
陈璇那边的时间规划井井有条，李安听完心里很是踏实。</p>
李安也分享了接下来两天的日程。</p>
明天孩子们来家里上课，晚上和大家商量节目问题，后天一早去艺考部上课，下午见设计师。</p>
“哎对了，我的礼物老太太喜欢吗？”</p>
“喜欢啊，给她的时候她特别开心，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火锅底料？”</p>
说到李安给德伯斯特夫人准备的礼物，当时陈璇就很纳闷，火锅底料算什么礼物？</p>
结果她真没想到德伯斯特夫人在听完她的介绍后，对火锅底料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p>
“喜欢就好啊。”</p>
其实李安也不知道，这个建议是秦勇给他的，他就照做了。</p>
他给陈璇带火锅底料的想法更多来自为了方便陈璇做饭，节约时间。</p>
说着李安打了个哈欠，视频对面陈璇让李安赶紧睡吧。</p>
“睡。”</p>
隔空腻歪了一分钟，李安主动挂了视频。</p>
从今天开始，他俩必须得真正开始适应这种节奏了。</p>
放下手机前，李安又打开书人的群看了一眼，见几个小年轻还在讨论节目问题，这让他很是欣慰。</p>
年轻人对工作就得有这样的热情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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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李安起床先看了陈璇给他的留言。</p>
音乐学院的风景不错，晚饭的菜式和颜色较之中午发生了明显变化。</p>
八万一：早，让老太太省着点用底料！</p>
七点一刻，小车起床发现老师已经在客厅里读谱了。</p>
“老师早。”</p>
“早，”李安头也没抬，直接吩咐道：“赶紧洗漱，洗漱完吃饭。”</p>
小车以为老师在看莫扎特的谱子或是勃拉姆斯的谱子，结果洗漱完来到饭桌才发现老师在看贝多芬的谱子。</p>
“作品二。”小车已经能从封面上看出作品号，说着一口将一枚完整肉包咬去大半。</p>
“嗯，”片刻后，李安收回目光，将谱子放下，拿起筷子夹了个肉包，“作品二在贝多芬的创作生涯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作品二中的三部作品确立了他的独立性和音乐表达范围。”</p>
“尤其是这首f小调第一钢琴奏鸣曲。”</p>
小车咕叽咕叽将肉包咽下，“老师，师姐要练这首吗？”</p>
李安伸到嘴边的筷子停在半空，“哈？”</p>
小车解释她在书里看到说，“f小调这首作品的作曲技法是源于海顿，师姐不是正在练习海顿的作品嘛？”</p>
李安点点头，有理有据，但是，“这是给你练的。”</p>
小车：“老师，我g大调还没练完！”</p>
“一起练。”一口将包子喂进嘴里，李安心说今天的包子怎么缩水了。</p>
差评，这是他起床后连脸都没洗去楼下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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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李安让小车去跑哈农，等到季洋来了，他就这首作品接着上节课季洋的内容，用实际案例给二人讲了讲奏鸣曲里的主题间如何通过转调间相互幻化。</p>
隐藏在这种幻化之下，演奏者应该通过如何调配演奏来为音乐情绪增色，以此达到强化表达的目的。</p>
就拿第一乐章的第二主题来说，“第二主题出现在哪个位置？”</p>
季洋：“降a大调。”</p>
李安：“对吧，在关系大调上，作曲家直接将这个主题幻化成第一主题。”</p>
说着李安在钢琴上做出了清晰的示范，两个主题对比鲜明，却又暗含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到师姐妹二人目不转睛。</p>
“重点来了，听。”</p>
再次重复，还是第一主题的倒影旋律，李安将第二主题开始时的属音做深踏板处理并加大了手下力度。</p>
师姐妹二人惊讶地张了张嘴。</p>
完全与上一遍不同的演奏效果，可以说意料之外的，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半音性色调流窜于整个主题之中。</p>
只有偶尔一瞬她们才会从中听到第一主题的影子。</p>
一段演奏结束，李安已经从两个孩子的表情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p>
收手笑说，“体会到主题幻化的魅力了吗？”</p>
师姐妹二人猛点头。</p>
李安：“我们在分析音乐的时候，会用第一主题第二主题的说法，而在演奏的时候，他们都是我们指下的材料，一段音乐是完整的，所有的材料也得在我们的手指下变成一个逻辑严密的整体。”</p>
一顿，“季洋，你的第二乐章该怎么去练了吗？”</p>
小季：“嗯！谢谢老师。”</p>
接着李安又对小车说：</p>
“让你继续往里走，让你大胆往里走，什么意思，你越往里，越会发现音乐之间的最小单位，很多时候在转调的瞬间就在一个音符，大胆地去处理这个音符，当你发现这样做音乐就像忽然掉头的时候也不用慌张，因为音乐是从这一刻开始真正发生。”</p>
小车激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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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两个女孩练了一会，李安给季洋讲完便拉季洋到客厅坐了一会。</p>
季洋已经上大学了，无须再像从前那样上课坐满一个小时。</p>
现在上课，李安把问题提出，然后给出指引，剩下就是季洋回去多思考。</p>
用李安的话说，对于大多数艺术生，艺考的时候少问为什么，上了大学就要反过来了。</p>
“嗯呐嗯呐嗯呐！”小季点头。</p>
李安：“都大学生了，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似的。”</p>
小季嘿嘿一笑：“在您这我就是小丫头啊。”</p>
李安乐：“你爸最近迷上自行车了？我看他老发骑行的照片。”</p>
小季：“别提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以前让他出去散散步都不乐意，现在一天不出去起十几公里他都难受，他还让我妈和他一起，我妈不去他还不乐意。”</p>
李安：“哈哈哈，你爸这是没什么心事了，多好啊。”</p>
小季：“我也觉得挺好，他是得减减肥了。”</p>
一顿，“昨天晚上我和陈姐姐打了会视频。”</p>
李安：“嗯，她给我说了。”</p>
小季：“老师您...还好吧。”</p>
李安：“开始肯定点不适应，这属于正常，习惯习惯就好了。”</p>
师生二人聊了聊昨天的机场，李安又问了问小季学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p> 学校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是系里过段时间陈文昌要开个钢琴讲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