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星混沌中听见他们的谈话,明白李承渊的窘迫,强撑着一口气微弱道:“荆大夫不要为难三殿下了,给我一把剪刀我自己来。”
“别动,我来!”李承渊心内一痛,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自取取了剪刀来。
“三殿下。”许南星眨了几下眼睛,终于睁开了眼睛:“方琼等人都抓获了吗?没有让他们趁乱逃走吧?”
李承渊握住剪刀的手一顿,眼里愠色渐浓:“你倒也‘尽忠职守’,这个时候还不忘拿这些事提醒我你的功绩吗?”
许南星愣了一怔,反应过来后,推开他的手,冷笑道:“你既然不信我,又为什么要救我回来?”
“是严澈让我救的你。你可别误会。”李承渊语气带上了些烦闷,强硬的将许南星手大力掰过头顶,哗啦一声剪开她的衣服。
许南星胸前一凉,毫无温情可言,只有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睁着眼,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李承渊强行按下眼底的慌乱,故意挖苦道:“你不就是想这个心思,这时候又装什么贞洁烈女……”
卧房里忽地响起“啪”的巴掌声,竟是许南星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瞪着眼,狠狠甩了李承渊一巴掌。
她甫一大动,止血钳和纱布立刻掉了下来,鲜红的血顷刻间染红了整床被面。
比被面还红的是许南星的眼睛。
“我是骗了你,也利用了你。可我从未对你有过这般龌龊的心思。你讨厌我,恨我,大可以疏远我,不用管我,但你要这般侮辱作践我,就是不行!”
她强撑着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转头剧烈咳嗽起来。伴着她每一声咳嗽,胸口的血就“噗噗”喷了出来。
“要死了要死了!”
荆大夫见了这般急的直跺脚。也再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一脸埋怨的推开怔住的李承渊,坐在许南星身前替她止血。
“三殿下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先出去吧。”荆大夫一面给许南星上药止血,一面压抑着怒气撵李承渊赶紧走。
“不用他走,我走。”许南星按着自己的伤口,跌跌爬爬从床上走了下来。
李承渊拦住她,面上不自然,语带愧疚:“就算是我错怪了你,你也把伤治好再走……”
“我从不要别人的施舍。”许南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倔强的双眼满是厌恶。
她打开房门,正逢严澈端着药走来,见她这般忙放下药急道:“姐姐这是要去哪里?”一面责备的看向李承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
许南星见到严澈,心里更委屈了,望向李承渊自嘲道:“三殿下肯定觉得我救严澈也是有目的的对吧。”
她笑了笑,面带讥讽:“原来我在三殿下心里这么厉害。毫厘分秒之间就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李承渊牙关咬的极紧,嘴唇在极力压抑着发抖。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与自己相反的方向,眼睛亮的像是在闪光,却也只是闭眼将头转了过去。
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今这般,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
许南星举目四望,又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李承渊,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上扬。即使浑身剧痛,也不影响她挺直脊背,一身傲气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