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惟只感觉天旋地转，如果不是自己抓得紧，恐怕会被直接甩飞出去。
在落到救生艇的瞬间，顾凌一掏出先前的小刀，果断割断救生艇牵在轮船上的绳子。
轮船继续向前行驶，救生艇很快和它拉开了距离。能够看到，怪物围拥在轮船的栏杆周围，不少怪物更是掉下了船，沉没在茫茫大海。
怪物不会游泳，这是个好消息。
顾凌一长长舒出一口气，回头却看见救生艇另一边，言惟脸色惨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你怎么了？”顾凌一顿时皱起了眉，来到言惟身边，意外发现对方的手凉得像块冰。
而此时的言惟听不进去任何话，他双眼紧闭，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他能感觉到周围是茫茫大海，海水围绕在四周，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同儿时的阴影一般，朝他席卷而来。
“叶言？叶言！”顾凌一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言惟，语气焦急。
“……嗯。”良久，言惟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勉强回神，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见言惟清醒了几分，顾凌一抬手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冰冰凉凉，没有一点热度。
“我……没事。”言惟垂下眼帘，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周围汹涌起伏的海水。
“你怕水？”顾凌一敏锐捕捉到对方对海水抗拒的神色，皱了皱眉。
言惟没有反驳，他的神色恹恹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那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看天色逐渐入夜，海面上的气温一如既往地带着寒意。
言惟搓了搓发凉的手，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应该带几件衣服的。
正这样想着，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还带着暖意的大衣。
顾凌一将自己的风衣披在言惟身上，神情严肃：“你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快披上。”
看言惟现在的脸色，顾凌一甚至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直接冻死在救生艇上。
明明都摆脱掉那些怪物了，只要在救生艇上再撑两天，就可以回到现实了，在这里没能撑着活下去，真的很遗憾。
“周围是安全的，累的话可以安心睡一会。”顾凌一用大衣将言惟裹起来，看着对方发白的脸色，安慰道。
穿在自己身上刚刚好的大衣，披在言惟身上却能把人整个包住——
他是真的很瘦弱。
言惟在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昏沉的大脑下一秒就迫不及待陷入黑暗。
顾凌一坐在救生艇另一侧，环顾四周。不过片刻时间，轮船的影子就只剩下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海面静谧宁静，就好像先前被怪物追赶，只是一场真实而荒诞的梦。
收回视线，顾凌一看向陷入昏睡的言惟。
即使在睡梦中，言惟的眉头依旧浅浅皱着，呼吸声短而急促，像是陷入了梦魇。
尽管离开了轮船，顾凌一依旧保持着警惕，他的身体足够支撑他两天两夜不合眼。
关注海面情况的同时，顾凌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前查看一下对方的情况，确认言惟是否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