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身,完全将齐鸢拥入怀中。
屋外阳光泻进来,照亮大半边病房,正巧在距离两人一厘的地方戛然而止,池衍舟矜贵英挺的面容阴翳,完全藏于阴影。
“池总,孟夫人。”
陈戎低声提醒。
“知道。”
池衍舟瞧着站在护士台假装没瞧见自己的孟夫人噙出一丝笑。
“孟夫人。”他走上前,挤了护士台上的酒精凝胶,仔细搓手消毒。
孟夫人一分钟前看见他和齐鸢在病房难舍难分相拥一起,眼下还没从吃到大瓜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骤然被池衍舟一叫,身子不禁颤了一下。
“池二公子?”她稳住身形,讪笑。
他点头,又挤一泵酒精凝胶搓洗,像手上沾染了什么难去的秽物。
“池二公子怎么来了妇产科?池家是有喜事?”富家太太没一个不精的,孟夫人明明全看见了,此时却装作刚见面的样子,抛出问题,打探情报。
富家圈子,孟太太出了名的八卦。
“如果有一定告知你。”他淡笑,矜贵有礼。
“孟太太,您刚来?”
孟太太点头,“刚来。”
“没看见什么吧?”池衍舟问的慢条斯理,脸上神情却讳莫如深。
他刻意提及,将孟太太往刚才他和齐鸢屋中拥抱的事上引。
“没有。”孟夫人眼睛轻转,摇头,“池二公子是指什么?”
“没什么。”池衍舟点到为止。
事实上,他这点反应已经够探嗅八卦敏锐如狗的孟太太大作一番文章。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客气笑笑,转身离去。
电梯间,池衍舟脸上温和不复存在,眉眼被升起的料峭冷意填满,他微蹙眉毛,脱下外套,塞给陈戎。
没多嫌弃,但满眼皆是烦躁。
“扔了。”
他大步走出电梯。
驱车回到钰庭邸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夕阳昏黄温暖,洒在男人黑色衬衫上,仿佛镀了层金。
西边,靠近太阳的方向是赤红如火的火烧云。
池衍舟站在门廊处深吸香烟。
袅袅烟雾萦绕,盘旋,缓缓而升,模糊他清贵俊朗的容颜,和天边的火烧云融为一体。
温墨没走。
一来,钰庭邸处郊区,离老宅,学校都远,温墨没车靠条腿走两个钟也不见得能走到市区。
二来,他出门前特意打了电话让孙阿姨驱车赶回钰庭邸,目的就是为了看留住温墨。
眼下,屋外一片岁月静好,屋内怕是要血雨腥风了。
池衍舟抽完最后口烟,熄了烟,推门进屋。
“二公子。”
孙阿姨迎上来,见池衍舟身上只有一件单薄衬衣不免一怔,瞬即又反应过来将拖鞋摆在他面前。
“温墨呢?”
他踩拖鞋,扫视屋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没有温墨身影,不禁紧蹙眉毛。
“小姐一直在卧室。”孙阿姨答。
“知道了。”眉头稍稍舒展,但仍有阴气萦绕
池衍舟迈开长腿往二楼卧室走,两步又停下来,侧目,看孙阿姨和陈戎,“孙阿姨先回去吧,陈戎,你去车上等我,一会回老宅。”
他没再停留,直接上了楼。
“温墨,开门。”池衍舟站在紧闭的卧房门前,轻扣房门。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烦躁蹙眉,从兜里掏出刚上楼时顺手取的房门钥匙,直接从外开了锁。
“为什么不……”话没说完,一个枕头突然向他飞砸顾过来。
他抬手接住枕头,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迈步往床边。
没两步又是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