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太监下去后，皇上抬起头，看着铺满阳光的大殿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这么多年了，母后最疼爱的还是他的小儿子。
“都这个时辰了，皇帝怎么还没用膳？”
不一会，太后带着宫人进了议政殿，跟在她身后的人端了参汤过来，“皇上，快点喝吧，公务要紧，但是你的身子更要紧。”
如果是从前，皇上定然会放下手里的事情顺着太后的意思就把这碗汤喝下了，但是这一次，他先看了一眼旁边的宫人，由宫人验毒后，这才端起来喝。
“皇上这是在做什么，可是不相信哀家？”
太后一副难过模样。
皇上喝完汤，并没有立刻去哄太后，而是问起了齐王进宫的事情，太后不愿意把齐王做的丑事告诉皇上，于是捡了一些好听话说。
“说是马上要寿宴了，问问哀家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现在离咱们近了，还在宫外，咱们想要什么和她说，方便。”
方便？
太后想要的东西难道宫人不可以去外面才买？还非要堂堂亲王亲自去买？
这种话，只怕连他最小的皇子都不相信了，太后居然还拿这样的话来搪塞他。
“齐王果然孝顺，朕这几日公务繁忙，都没怎么去看望母后，母后应该没生气吧。”
“你是天下的君王，母后知道你忙，怎么会与你计较这些，哀家以前都没计较，更何况现在你弟弟回来了。”
说到这里，太后突然叹气道，“你父皇去世都这么多年了，我与你弟弟也分别了好些年，要不是这一次我过寿辰，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哀家年纪大了，有一日没一日的了，眼下哀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们兄弟两个都好好的。”
“都说皇家富贵，人人羡慕，可是哀家有时候宁愿你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如此以来，哀家也能时时刻刻见到你们。”
皇上坐在桌案前，低头批改奏折。
太后坐在下首的位置，一边说话一边看皇上的脸色。
若是以前，她说这些的时候，皇上哪怕不赞同她的说辞，也会附和两句。
更何况，让齐王回京给她贺寿原本就是陛下的主意，而且陛下之前也无意间透露过可以将齐王留下，怎么现在陛下又变了态度呢？
难道，齐王今日做的荒唐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刚才皇上并不是在询问她今日的事情，而是在看看她的态度？
想到这里，太后立刻变了脸色。
皇家没有亲情，哪怕是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要再三揣摩他的心思。
不过太后想到自己的儿子是天下君王后，又觉得这些也不算什么了。
“实话告诉皇儿吧，你弟弟又闯祸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总是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这一次居然还……虽说周家那丫头不是他亲生骨肉，可到底是在齐王府长大的，现在还被那么多的人看到了……”
“哀家听说，是永宁侯夫人算计了齐王……”
“母后，你有证据吗？”
皇上抬头看向太后，太后看出皇上的不悦后，赶紧说道，“哀家也是听你弟弟说的，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哀家现在和你说一声，今日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永宁侯那个夫人做的，你可不能偏袒她。”
“你弟弟才回京都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丑，这以后怎么在京都城里待着。”
皇上见太后说来说去都想让他确定齐王可以留下的事情，渐渐的，皇上没了耐心，“母后，若是齐王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不如把此事交给大理寺。”
“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如果真的是永宁侯夫人做的，朕绝不姑息。”
太后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又没有。
一直等到太后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才慢慢回过味来，“周嬷嬷，陛下是不是不想让齐王留在京都城了，他今日的态度明显冷淡了。”
周嬷嬷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刚才在议政殿，有陛下在，他一个做奴婢的不好开口提醒太后罢了。
现在见太后自己想通，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其实陛下对齐王挺不错的，这些年来，从没有收过齐王封地的赋税。”
“太后一说想齐王，皇上就让人请了他回来，还主动开口让他留在京都城。”
‘但……“
周嬷嬷是太后的贴身丫鬟，五六岁的时候就跟在太后身边了，也是太后最信任之人，所以有些话旁人不方便说，她却是可以说的。
“齐王回到京都城的时间虽然不长，可齐王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还有他那个养女……太后，这可是皇家丑闻，这个时候，你让皇上如何再顺着你的话去做。”
太后也知道这一次是齐王做错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