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被关上,屋外的沉渊同沉勋咬耳朵,“书房床是拆了,但殿下何时不睡觉了?”
他哪有自己说的那么凄惨。
商行川最近的确是忙的脚不沾地,倒也没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哪里就到了觉都不睡的地步了?
……
翌日。
姜慈醒来的时候,商行川还没醒。
此人睡觉极为老实,板板正正的,和在床上划螺旋桨的她截然不同,可以说是晚上睡觉之前什么样早上醒来就也什么样,一点不带动的。
他们两对于同榻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接受良好,反正姜慈睡熟以后乱滚他估计也不知道。
姜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翻了个身,抬头望向商行川的睡颜。他闭着眼睛,呼吸很轻,睫毛小刷子似的垂着。
她瞧着瞧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指腹在那长睫的末端若有似无的一蹭。
紧接着,她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笑声——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睡到日上三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她屏息凝神,可却只恍惚听见一声叹息,似乎还有一人要说些什么,可又没说出口。
幻听仿佛水稳一般散开,姜慈开始笃定,她身上一定还有什么之前一直没发现的秘密,这已经是第二次幻听了,上一次听见的声音和这次一样。
都是她自己的声音。
要么找个中医给看看?姜慈烦的皱眉,晃了晃脑袋,刚好杵在了商行川肩上。
下一瞬,商行川睁开眼睛,嗓音还带着点晨起时的沙哑,“这么早。”
姜慈摸摸鼻子,有一瞬间心虚。
这王府的床宽的离谱,睡四五个人问题都不大,昨天晚上姜慈保证不打扰他睡觉,所以特意搬去了最里面,力求自己睡着之后满地乱爬也不会打扰到他,
结果怎么着?嘿,一觉醒来,她跑商行川怀里去了。
姜慈扭头看了眼自己昨天睡的位置,再目测了一下自己现在躺的位置,深觉自己的运动天赋可能点在了这里。
商行川在她额上点了一下,翻身下床,语气不咸不淡,“你昨晚辛苦。”
——这也是长途跋涉了。
姜慈幽幽的说,“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翻了个身,在床上像条蛄蛹的毛毛虫,大眼睛忽闪忽闪,就这么侧躺着,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臂来在空中晃来晃去看着她,“今日又要进宫吗?”
商行川平常是不爱进宫的,皇帝三催四请也不去,最近意外的勤劳,莫说姜慈觉得稀奇了,满朝文武都觉得稀奇。
商行川淡淡道:“过了这一旬便无事了。”
姜慈算了下日子,过了这一旬就过年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新年。
她想着过年,心里忽然松快了不少,于是又翻了回来,在被褥下躺成一个大字形,伸出一只手来勾着发尾,在半空中无意识地缠着。
商行川正在穿衣裳,瞥见这一幕,动作不知怎么的就是一顿。
停顿片刻,他又走回来,局促的在她的被子上戳了戳,问她,“南北街的糕点。想不想吃?”
姜慈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南北街新开了个糕点铺子,很出名,听说不少人在那买糕点吃,据说味道很特别,她当然也想试试,不过她懒得出门,所以一直没能买成。
“嗯。”商行川别来眼睛不看她,那架势活像是在和空气对话似的,“那你在府中等着,好好睡觉,等我从宫里回来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