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思付片刻，似乎是不死心叶舒晚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进去了，“没哭着闹着要出去？”他问。
面上仍是无所谓，捏紧的书页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故意让青云带她从刑房走一圈，目的就是让叶舒晚知道这地牢可不是白日时见到的那般浮于表现，里面的一些东西要比她所看的所有的认知残虐的多。
青云大气不敢出，低着头闷声应了个，“嗯。”
“砰！”书卷直接砸上了案面，笔架悬挂的毛笔随动响晃动荡漾，渐渐恢复平静。
青云自跟随殿下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样子，殿下向来喜愠不形于色，惹他生厌的人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便是，不值得他给半个眼神。
如今到了叶小姐的身上，殿下出奇的变了，有了正常人的情感，对此青云感到惊愕，又觉有迹可循。
“告诉地牢看守的人，不必给她好吃好喝，除了不许伤到以外，其余一视同仁。”凌渊双手按上面前的书案，深邃的眉眼下一小片阴影投下，幽深冷漠的黑瞳越发瘆人。
他周身乍起的戾气就连青云看了也不乏有些惊恐，他赶忙应了句，态度小心，生怕惹怒了眼前的男人。
凌渊这回是真的下定决心给叶舒晚一个教训了，之前生出的那点儿仅存的愧疚烟消云散，换为了他的暴怒。
有了殿下的指令，青云就算想要帮叶舒晚也是有心无力，全府上下没人敢忤逆殿下的意思，所以摆脱现下不利处境只能靠叶舒晚自己。
青云走后，凌渊缓慢收回手，阴鸷的双眸渐渐淡了下去，复回往日清明，他靠回椅子，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叶舒晚指尖的温度仿佛近在眼前，柔软温和的触感自额角隐隐重现。
一想到小姑娘红着眼睛怒气冲冲跑出去的场面，他的心就猝不及防的一揪，那句关进地牢的话不过是脱口而出，但小姑娘想必是伤心坏了，她那难以相信委屈的眼神在他眼前始终挥之不去，这回到底是草率了。
凌渊眉头轻蹙，心底泛起丝丝的悔意，只是说出去的话，倒出去的水，难不成要他低头跟小姑娘道歉？
绝无可能。
太子的威严不允许违背，更何况他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和一个小姑娘低头，简直是笑话。
就这样纠结着，陷入了一道对凌渊来说十分难解的问题。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