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秦风，却是面色凝重，笔尖停留在纸张上，许久未动。
“十三席所说万族近来的动荡……恐怕就因此。”
“万族，要迎来清洗与动乱，我们势弱的人族，又要如何立足呢？”
“现在……还没有回应。”
他，撒谎了。
十三席，是联系不上的。
所谓的二级功绩，也是他自行评定的。
因为万族的动荡，十三席已经许久未和他有过通讯。
可以说，他们在帆水城，就宛如与世隔离的孤舟。
这里，只有即将被兽人族统治的孤岛。
“不行，必须要想尽办法，在离开帆水城前，完成十三席交代的最后任务。”
“兽人族那……一定有更多诡域的情报！”
一抹异芒在秦风眼中闪过。
他想好了，明天的说辞。
………………
朦胧的夜空下，渺远的月光与街边的路灯融为一体，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一路上。
苏玄听了杨泉不少的感慨。
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见亲人的老一辈，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家长里短。
这一天过得有多慢，又遇到了一辈子都碰不上的兽人数量，许久未增长的境界也突破了。
虽然这些事，并不算家长里短。
“说的有点多了，苏玄，你不会嫌老师啰嗦吧？”杨泉哈哈一笑，“上课的时候，我可没少给你们带偏。”
苏玄摇摇头：“老师平日里讲的故事，我很爱听。”
高中时代，有老师上课时候愿意加点趣味故事，就偷着乐吧。
“今天你说得的话，可算是震碎我这老年人的三观。”
不知为何，杨泉的笑意消失，而是叹了口气。
“不仅仅因为我们黎明会一直以来，走的路有些偏颇，捡了西瓜丢了芝麻。”
他心境变化后，有些事看得也不一样了。
境界的突破，说明现在走的道路，也许是条正确之路。
“更因为……我也开始幻想。”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受压迫，没有普通人与觉醒者之分，没有万族和战场的危机。你说，那样的日子会是怎样呢？”
杨泉抬起头，目光在街边破旧的住宅闪过。
“可惜，我想象不出来。”他叹气道。
“当老师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不仅是老师，还是黎明会的一员。组织的任务，永远是在前。”
望着眼前灰败的街道夜景，苏玄眼中闪过另一片灯火通明，繁华的城市。
“那样的日子，不再为性命担忧，不再拥有身份的不平等，不再为战场任务拼死拼活。”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赚钱养活自己……以及在赚钱的同时摸鱼，让自己别那么累，让自己活得快乐。”苏玄诙谐的说道。
“老师在那样的世界，会嘴上说着退休，实际上乐在其中，即使不能教书，也会在学校里给自己找事干。”
事实上，这就是前世杨泉的生活轨迹。
苏玄毕业多年，回母校探望时，还能看见杨泉活跃的身影。
杨泉也笑道：“哈哈，听你一描述，老师倒是能想象到了。”
“明天见了，老师可得回去和你师母说说。”
苏玄微微一笑，也是告别。
晕着灰黄的路灯下，他们的身影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