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裳都染红，原本健康的眉宇间也透出难掩的病气，宛若将死一般，暮色沉沉。
感受到身上生机的流逝，白雅微微瞪大了眼眸，她低吼道：“方瑕，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瑕笑起来，“徒弟，数月不见，你竟已愚钝至此了么？”
“当然是在杀你啊。”
白雅的神色从惊愕一点点转为震怒：“方瑕，你为何要修习邪术！”
落入此地几息，她终于看清了地面密密麻麻的符文构成的大阵是什么。
不仅仅是抽取生机这么简单，它最终的效果?，是换命！
血的味道浮泛在空间里，那些血陈旧而腐朽，伴着数年累月的怨气，弥漫了整个?空间，令人窒息。
一具具尸体的糜烂印记黏在阵法上，令白雅作呕，她心中的愕然越来越来大，这地狱般的景象，绝非一日就能形成，方瑕不知修了这些邪术多少年。
虽并?不认同方瑕曾经的避世的理念，但在白雅看来，方瑕始终是个?正道之人，却没想到这通天塔内，藏着这般漆黑的秘辛，而这位她虽不想追随但一直尊敬着的师父，完全?不是她曾以为的那样！
迎着白雅又?惊又?怒的目光，方瑕的笑容更大了些。
“先别?急着惊讶，”他苦恼道，“否则，待会儿看到全?部的真相，你岂不是会疯了。”
真相？
白雅不明?白方瑕的意思，但当换命之术不断运行，她的记忆倏然被拽回数年前。
那时，白雅被发现具有修道的天赋，小?有所成后?就进入清正司，并?偶然被当司丞的方瑕瞧见捉妖，得了他赏识，并?被他收为弟子。
白家是官宦世家，却从未出现过能修道者，虽世人各有心思，但他们总归在心底觉得，修道者是高于不能使用?术法也不能长生的凡人一等的。
白雅成为了百年来都未收过徒的方瑕的第一个?弟子，一时间令白家声?名大噪，风头无两，官场也频频得志，白雅因此更得全?家的宠爱。
那时的白雅每天都是一副笑模样，她当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方瑕出自方氏，对妖始终秉承着不允恶，不诛善的信条，作为他的弟子，白雅也成了与当时对妖斩尽杀绝的众同僚不同的捉妖人。
于是一次任务后?，她放走?了一只被诬陷作恶的妖怪少年。
没想到当晚，那少年就敲响了她的窗棂，求她收留受伤的它。
白雅望着它清澈的溢满哀求的眼睛，同意了。
然而，就在那一晚，所有的幸福倾覆，当白雅从莫名的昏迷中醒来，鼻尖就尽是浓烈的血腥味，火光从妖怪少年曾打?开?的木窗外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