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不由得有些头大,飞快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把他们给打发走。
她还未想到理由,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婉婉伤重刚愈,鹤兄先请回吧。”
温和清冽,让人听着便觉得愉悦。
岁宁心下一喜,连忙抬起头,秀丽的脸上满是激动。
来人一身白袍,衣摆上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青竹,身子挺拔修长,面容清隽温和,眼尾微微上挑,琉璃色的眼眸蕴含着无尽的慈悲温和。
那是谢长舟!
他乡遇故知,岁宁两眼泪汪汪,几乎要忍不住惊呼出声,但理智又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
谢长舟清淡的目光落到岁宁身上,看见她满脸的激动时微微一怔,随即朝她微微颔首。
岁宁意会,漆黑的眼眸弯起,两个梨涡绽开在脸颊。
谢长舟转向墨鹤,神色依旧平淡:“鹤兄,婉婉身体还未好全,怀安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讨论。”
墨鹤眉头一皱,语气带了些愧疚:“你看我,气急了都忘了弟妹身体刚好。”
他又看向岁宁道歉:“弟妹,实在是抱歉。”
岁宁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摇头回道:“没事的,兄长不必道歉,我还有些不舒服……怀安的事,我们一会儿再商量吧。”
“哎好,我先下去应付长明刀宗那群人,弟妹不用怕,万事还有你鹤兄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声豪迈粗犷。
岁宁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由得也抿唇一笑。
目送墨鹤和那些人离开,直到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不会再听到任何声响后,岁宁连忙从床上爬起朝谢长舟跑去。
“剑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突然到这里,唐棠和阿狰呢?”
岁宁满脸焦急,一下子抛出几个问题,谢长舟不由得心下叹气,疏远的眉目下敛,目光落到岁宁光裸的脚背上。
她下床太急,连袜都未穿,白皙的脚立于暗褐色的地砖上,衬得整个脚背莹白如玉。
谢长舟修长如玉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一旁的座椅上,接着缓步走到床前拾起她散落的鞋袜。
他目光柔和,隐约有些无奈:“宁宁,先穿鞋,地上寒凉。”
岁宁怔然看着谢长舟弯腰捧起她的脚,冷白修长的手一手握着她小巧的脚,一手轻柔给她套上袜子。
谢长舟的动作太过温柔,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一样。
他的神情专注,乌黑的长睫垂下,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却并没有让她感到冒犯,反而有种……备受珍视的感觉。
岁宁的心跳蓦地一快,坐直身体想要抽回自己被谢长舟捧在手心的脚。
她刚一动作,脚上传来一道稍重的力道将她的脚拽了回来。
岁宁有些诧异:“剑尊?”
“宁宁,你被虚空伤到了,我来。”谢长舟头也不抬,低头给她穿着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