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六六赶忙把那团东西收回怀中,冯凭一瞥之下,看那似是一件什么红色的内衣肚兜之类的贴身小衣服。
冯凭侧耳静听,只听一个压得很低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几时开宴?”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时辰就要到了。”
先前的年轻女子依旧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人到了吗?”
另一人也是低声回答:“前面传话回来,刚到。”
这时,冯凭他们三人转到了花园的另一侧,便看见了两个女子正站在一个假山石后面。
其中一位年轻女子身穿杏黄色衣衫,正是先前问话的人。
另一人则是一个身穿普通粗布奴婢服饰的下人。
他们几人从回廊上一转过来,那两人的目光便警觉地同时盯向他们。
穿杏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秀眉挑起,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园中乱闯!”说罢手伸向背后,只见青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经拿在她的手中。
冯凭连忙说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是赴宴的宾客。还未开宴,便在园中溜达溜达,欣赏一下金谷园冬色美景。”说罢含笑看向这位黄衣少女。
只见面前这位女孩,年龄也就在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腰肢婀娜。她的肤色洁白细嫩,眉清目秀的一张俏脸显得很有个性。此时她正满脸怀疑之色地怒视着他们几个人。
只听那姑娘冷冷说道:“大冷的天,有什么景色可欣赏?你们是哪家府上的?报个名上来。”
冯凭还没说话,侯六六便不乐意了。
他作奴仆时间长了,早成了老油子。
一看对面这两个女子的服饰,侯六六便知道她们顶多就是石府的婢女。
只不过这位穿杏黄衣衫的应该是个高级丫鬟,充其量也就是小姐或太太房里的贴身细使。
侯六六开口顶撞道:“我们是哪家府上的用得着向你这丫头报告吗?连卫尉大人都没你这么牛,昆仑山上一棵草,你算哪根葱啊?”
那黄衣女孩闻言大怒,手中长剑一抖,便要向侯六六冲过来。
这时,又有一个粗布衣服的丫鬟从远处跑来,她到了那黄衣女子身旁,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
那杏黄衣衫女子收起长剑,手指冯凭娇声斥道:“你们既是宾客,就不要在园中乱闯!小心把你们当作匪人拿下,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侯六六气道:“哎我说你这.....”
冯凭一把拉住他,对黄衫女孩笑道:“我们遵命就是。”
那女子向两名粗使丫头使了个眼色,三人转身急匆匆离开。
彭三丘撇了一眼侯六六,说道:“看不出啊,你这奴才还真有尿性,狗仗人势耍的不错!对谁都这么得理不让吗?看人家少东家多有礼数。”
侯六六对彭三丘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家公子也不是对谁都这样,他对漂亮女孩子一向客气。”
冯凭看着侯六六笑脸上堆起的嘎达肉,低声斥责道:“快走,别耽误了正事。”
侯六六应了一声,脚底下加快了步子。
几人很快来到园中下人居住的区域。
眼前只见一排一排的青色砖瓦房屋鳞次栉比,一间间挨得密密麻麻。
这些低矮房屋的颜色和格局都很普通,明显不像前园的建筑那般奢侈。
冯凭看着眼前这一间间象班房一样的房屋隔断,皱着眉问道:“这么多,看得眼都花了,是哪间啊?”
侯六六引着冯凭往里走,低声说道:“公子请跟我来。”
侯六六在头前带路,几人屏住呼吸,一声不出,沿着一排排紧凑地挨在一起的房屋之间的过道往里走。
就在这时,冯凭听到经过的一间房屋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必须一剑封喉,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声音很低,但冯凭听到耳中,却感到非比寻常。
这种敏感的话语,出现在下人居住的区域,不是很奇怪吗?
久经江湖的彭三丘更不会忽视这个声音,他警觉地和冯凭对望了一眼,一把拉住闷头走在前头的侯六六。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有杀气!
侯六六莫明其妙,大睁着眼睛看着彭三丘和冯凭。
只听那声音突然低声喝道:“外面有人!”
但他们此时,仍未分辨出这声音出自哪间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