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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芝如冷笑:“爹,为着你和伯母的私情,你才想杀李兰絮吧?”

张员外满脸通红:“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张芝如:“你都杀人了,又何必在乎多几个?”

张员外愤怒:“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总之,父女之间不欢而散。

等了好一会儿,兰絮才推开机关,从狭道里出来,她舒了口气。

系统还在兢兢业业做着世界日记:“原来男主还会来啊,张芝如感觉和戌亭有深仇大恨,这是怎么回事?”

兰絮也奇怪,她问戌亭:“你以前认识张芝如么,有没有不经意间给她一刀什么的……”

戌亭思索了一会儿:“我拆了她的屋子。”

兰絮:“湖对岸那些?”

戌亭点头。

兰絮已经不意外了,又听戌亭说:“她在屋子,看我们。”

这回,兰絮倒是意外,居然是张芝如先招惹他们的,要是戌亭不管,她还真会死得比张芝如早。

戌亭鼻头翕动,突的,说了一句:“她,味道不好。”

兰絮:“味道?”堂堂张府大小姐,总不至于不洗澡吧。

戌亭:“嗯。”他顿了顿,那“味道”,似乎引发了他的应激,眼中闪过杀意,问:“我能杀了她么?”

这是他第一次,问她能不能杀人。

兰絮愣了一下。

系统忙在脑海里滴滴:“戌亭是这个世界的bug,他杀了张芝如,不属于逻辑范围,宿主作为员工,会被强制离开,世界也会重启。”

她对戌亭摇摇头:“不行。”

戌亭静静看着她,周身那近乎尖锐的杀意,缓缓收了回去。

他眼尾微垂,似乎有些委屈。

但是再委屈,他也只是低低地“嗯”了声。

兰絮心下有些好笑。

她想了想,摘下那枚珍珠耳环,放到戌亭手里,哄道:“喏,拿去玩吧。”

他捏着它,珍珠个头一般大,但放在他指头,却显得很小。

兰絮想,还是小孩心性啊,看到亮亮的东西就会喜欢。

下一秒,少年伸出手,很轻地,将珍珠戴回她耳垂上,温凉的唇,印在珍珠上,印在兰絮耳垂上。

他道:“你戴,我才喜欢。”

兰絮:“……”

粗糙地说,他想和她生崽。

但之前她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所以接受还算良好:“这才对嘛,我就说这人这么帅,眼光当然也高,看上我也正常。”

系统:“……一时不知道你在夸谁。”

不过,戌亭对山的情结,也是非一般的。

兰絮想象了一下,她可能要和泰山穿梭密林,或者和野王打野?

哈哈,被自己逗笑啦。

不去纠结太远之后的事,是咸鱼生存的又一条准则。

当下,兰絮决定好好利用这次获取的信息。

跟着一起躺平开摆的系统,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你要战斗了吗?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兰絮:“没你的事,继续躺去吧。”

系统:“哦。”又问:“那你呢?”

兰絮:“好好利用现有的条件,创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系统:“简单点。”

兰絮:“我也躺。”

不要忘了,在通县还有镇北王,一款戌亭激推。

再离谱的事情,只要是从戌亭口中说出来,都能得到镇北王特别重视。

镇北王如今赋闲,不止他,派系全都收敛锋芒,世子也趁机于一年前,卸下所有担子,去了西南,说是要找什么东西。

如今,戌亦要来通县的信,寄送到镇北王手里,镇北王阅读完,刚合上信,就看戌亭主动找自己。

他十分兴奋,招呼戌亭来下棋,又说:“你大哥也要来通县了,到时候,你们兄弟俩正好见上一面!”

戌亭手执白子,落下一颗:“他可能来不了了。”

镇北王顿了一下,落棋:“为什么?”

戌亭:“张府要杀他。”

镇北王眉头一跳:“你们张叔叔,他?”

戌亭:“不止他,还有我。”

镇北王脸色一变,就听戌亭补充:“还要杀我。”

镇北王知道,戌亭没必要瞎编,可张员外的性子是有些歪,但他想不通他对戌家人动手的动机。

他陷入沉思,回过神时,就看棋盘上,戌亭下的白棋,连成一条直线,共五颗。

戌亭把棋子一粒粒捡起来,放在手里捏成齑粉,咯吱咯吱,白色的云母石粉,从他掌心簌簌掉落。

有种晶莹的美。

镇北王一愣,戌亭在表达对张府的不满?

却见戌亭拍掉手上残渣,说:“我消掉棋子了,我赢了。”

镇北王暂时掩去别的心绪,他笑了下,便说:“差点忘了你还在和我下棋了,这是什么下法?”

戌亭:“五子棋,消除一线的五颗棋子,絮絮教的。”

镇北王擦汗,李丫头创造的玩法,有点费棋子啊。

不过他心情一沉,这或许是她借此提醒自己,如果不把戌亭说的当真,戌家迟早会被张府消灭。

戌亭在自己眼下,况且战力超群,他倒不是非常不放心,当务之急,他得先保护长子的安危。

长子戌亦是文官,没那么强的武力,加上,镇北王确实才和张员外说过,戌亦要来通县。

镇北王忙站起来,叫来心腹:“秘密派人去护送亦儿,要快。”

把主线交给小世界里的人,兰絮专心等消息,过上了理想的宅家生活,吃饭睡觉看话本。

张府的人抬着一架用红绸布裹住的东西,在院子外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那管事还要叫人再敲敲门,戌亭却回来了。

他衣袍褶皱略微紧绷,袍角微乱,像是疾奔归来,却毫无匆匆之貌,呼吸也不见急促。

谁也想不到他不到片刻前还在私塾,现在私塾里的秀才,正和空桌椅大眼瞪小眼。

眼下,院门前,戌亭打量着他们,神色冷漠:“什么事?”

管事忙说:“二公子,这是员外送来的摆件玩物,怕二公子和李姑娘平日无趣,给二公子消遣消遣。”

说着,他示意手下人揭开红绸布,是一株精美的红珊瑚树,足有半人高,上面缀满玛瑙玉、天山玉,品相极好,在斜日中,格外耀目。

戌亭示意他们放下,等他们往后退了,他拽起珊瑚树树根,需要两个成年人抬起的珊瑚树,就这样,被他单手一整株提溜起来,毫不费力。

他进了院子中,“嘭”地踢上门。

管事几人面面相觑,咽了下口水,要是他这样拎谁的脑袋,头准给拽掉。

想到此,知道那株红珊瑚树底细的管事,脖颈莫名一凉。

树上涂了易挥发的剧毒,张府当然不是想靠剧毒挥发毒死人,而是想让兰絮来个头晕脑热的。

等她需要看郎中,才适合动手下毒。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院子中一片安静。

兰絮在午睡,戌亭去屋里看了看她,出来后,几头狼都围着珊瑚树转一圈,纷纷后退。

戌亭盯着珊瑚树,直觉不喜,即使是死物。

他掌心包起珊瑚树,噼里啪啦。

捏碎捏碎,通通捏碎。

如果兰絮在场,就会觉得戌亭的动作,和超市捏方便面是同款。

最后,一棵珊瑚树全被他捏成了比指甲盖还小的石头,他示意狼四子几个过来刨坑,埋了残渣。

狼们伸出利爪,吭哧吭哧刨坑,戌亭先去偏房,洗浴。

他往日洗澡很快,今日泡了一回水,总觉得胸膛莫名的热,重新打水,把自己泡在冰凉凉的水里。

许久后,听到正房的动静,他才从水中哗啦地站起来,拽了一件衣服穿上。

兰絮伸了个懒腰,不出意外,她才起来,戌亭也从外面进来了。

他只着里衣,过了酉时天光熹微,他额角鬓角水珠涟涟,似有几缕淡烟,丝丝缭缭在周身,给本就俊逸的少年,添了几分仙气。

兰絮刚醒,用力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戌亭拧了个巾帕,给她擦脸,她才发现,那哪是仙气,是他洗完澡,心口冒烟了!

她忙拽住他的手指,被烫得一个醒神,问:“你怎么了?”

戌亭垂眸困惑:“什么?”

兰絮双手摸着他的脸,好烫,顺势往上一捋,摸到他头皮,明显刚洗的头发,发根却要干了!

免疫系统都要杀疯了!她骇然:“你发高热了啊!你没感觉么?”

戌亭摇摇头,只是有点热。

兰絮眉头紧锁,把他拉下来躺着,到处摸他身体,测试温度。

太烫了。

一个人烧成这样,真该在鬼门关来回横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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