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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来多少次,他依然会因为她一点点动作,就克制不住地欣喜,愉悦,呼吸急促,头脑发昏。

他反客为主,手指轻碾她的唇瓣,两人不自觉凑近,像只会依着本能的小兽,寻到彼此的唇,吻住。

火光发出干燥的噼啪,带着点润泽的水声。

沈敬月的唇柔软如花瓣,还带着点她身上,栀子花香香的气息。

骑马奔逃时,他肯定迎着北风,一遍遍偷吻着她的鬓发。

然而,他小心思再多,真到唇齿交错的瞬间,又生涩得要命。

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骨朵,花蕊微微从花瓣间探出,被触碰一下,花枝细微地颤抖着,害怕被触碰,又渴望被触碰。

兰絮舍不得用力,怕狂风骤雨,摧折了他。

她微微松口,沈敬月气息又沉又急,眼底泛着细腻的水光,分明是旖.旎的颜色,却带着三分茫然,纯洁如枝头新雪。

兰絮耳廓面颊发热,心也跳得很快。

他抬起手,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她面颊上、眼角边的温度。

她也羞了。

不再把他当女孩,也不再把他当小孩。

没有哪一刻,沈敬月觉得活着真好。

他蓦地追上那抹红唇,逐渐加重力度,追逐风雨,便也成为风雨,温柔的雨露,濡湿花瓣,却又被风卷走。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襟上,声音微哑,道:

“絮絮,你疼疼我。”

一刹,兰絮的腰便软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

沈敬月自幼养了一身好皮肤,就算四年军旅,也只是将他面庞、脖颈和手背,晒得稍微黄了一点,纯然的玉面小郎君。

他脖颈往下的部分,和她的一般白皙、细腻、光滑。

肌肤交错,兰絮透过这一层柔软的皮肤,触到了他狂乱的心跳。

没有节拍,没有准度,贴着她掌心的血管,震动让指尖发麻。

迷乱之间,兰絮摸到他背上一道道细碎的疤痕,布满整个后背。

他轻轻喘了一口气。

兰絮微微收回点神智:“这是什么?”

沈敬月:“一些,旧伤。”

那是他第一次去崖底找她时,不慎踩到一块石头,后背贴着凹凸不平的山壁,一路滑落跌倒了下去。

后来,被救上来时,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尤其是后背,血肉模糊。

趴在床上,等郎中离去,独自一人时,沈敬月默默流泪。

他想,兰絮是不是也被山石这样磕蹭过,是不是真如别人所说,粉身碎骨了?

好痛啊。

她又该如何忍受这样的痛呢?

他祈求上苍,虽然它从来只爱戏弄于他,但是,只要只要她平安无事,叫他粉身碎骨也可以。

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

此时此刻,沈敬月咬着嘴唇,他的汗珠,沁在额角,流到眼中,酸涩的刺激,他眼中生出晶莹的水珠。

兰絮指尖拭过他的泪,她喉咙也干,生出几分好笑,轻声说:“你、你别哭呀。”

“弄,弄得我,好似糟蹋了,你一般。”

话语中的一顿一顿,全怪沈敬月。

他学东西的速度,简直离谱,制作火器是这样,使用火器也是这样,不管哪种火器。

反正是烫的,重的,硌的。

偏生被兰絮说过后,沈敬月还眨眨眼,泪珠就“啪嗒”一声,落到兰絮唇畔。

可怜见的。

他低头,衔去她唇畔的水珠,自己气息分明比兰絮乱多了,可说的话,却半点不含糊:“那就当你糟蹋了我。”

“再糟蹋狠一些,我也愿意。”

到了大半夜,轮到兰絮哭了。

好不容易,外面雪停了,天地一片寂静,屋内也归于寂静。

兰絮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到底是谁糟蹋谁。

沈敬月精神抖擞,还有力气收拾残局,弄水给兰絮浑身都擦了一遍,临了被兰絮踢了一脚,才算真正收歇。

他们裹着一张被褥,气息交融。

沈敬月抱着她,面色微红,心满意足地嘀咕着,探讨火器的使用办法。

复盘是好学生的必修课。

兰絮忍无可忍,捂住他的嘴。

沈敬月把眼睛睁得和小鹿一般,纯良又圆润,他小声说:“好吧,那我不说了。”

等兰絮一松手,他又本相毕露,叼着她的耳垂,磨磨牙。

兰絮实在困极,懒得理他,迷迷糊糊中,便听他轻轻提起一口气,允诺般:

“絮絮,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兰絮起床后,沈敬月把她乱糟糟的头发薅好,给她编了一个麻花辫,往上面戳着什么。

兰絮一摸,是一朵朵雪白的梅花。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解释:“早上去打猎时,看到有一些梅花树,摘了一些过来。”

兰絮:“你出去过了吗?”

沈敬月:“嗯。”

“还发现了冬眠前熊的痕迹,或许能杀它个出其不意。”

他一个大早出去打猎,虽然只一会儿,就回来了。

但昨晚达成某种脱敏治疗,他对兰絮的“看护”情况好了些,不必一定要她在他眼底下才好。

给兰絮编完发,他又拿出一颗圆圆的珍珠,编在她发尾。

这颗珍珠本来有想在路上换成米粮,但沈敬月怎么都不肯,原来是要给她用的。

兰絮摸着珍珠,倏地一笑。

忙完兰絮这边,沈敬月熟练地处理猎到一只兔子,放血,生火,剥皮,烤肉。

完全不用兰絮插手。

趁着这时候,系统差不多该从屏蔽状态出来了,兰絮敲敲系统:“在吗?”

对这种屏蔽已经习惯了的系统,打了一晚上的斗地主,它回:“怎么个事?”

兰絮:“我体内真的没有毒吗?”

一般对细作都有控制手段,用毒是最正常,系统:“最开始就查了下宿主机能,是没有毒的。”

“如果有我们查不出来的毒,宿主一年没和郑国联系,也该发作了。”

兰絮:“也是。”

那问题,可能就在沈敬月身上。

仔细想想,陆声写给她的信里,询问沈敬月的身体,应该就是暗示。

难怪他们一路和平地抵达此处,陆声笃定,她迟早会回去。

但若要回去,她一人回去便好。

兰絮偷偷撕掉信中,对她身份猜疑的后半部分,烧了,只留前半部分。

吃饭时,兰絮说:“我想去山下找找,有没有小规模村落。”

沈敬月:“定州城池已经塌了。”

他站在山上往定州方向望见的,当年以为固若金汤的定州,也毁于连年的炮火。

沈敬月和她歇脚的这处,地广人稀,资源不算多,是少见的和平区域。

兰絮思索:“那附近更应该有村落。”

沈敬月:“我和你一起。”

兰絮:“两人的目标太大,而且你不是说发现熊的轨迹,要去蹲它么?”

沈敬月筷头戳戳碗里,犹豫。

兰絮笑道:“你不是也可以自己去打猎么?”

沈敬月:“嗯……”

半天后,他表面上,被兰絮劝说动了:“行吧。”

实际上,沈敬月很清楚兰絮的目的,她是发现自己太粘着她,想让他习惯她的走动。

既然她想锻炼自己,他顺着她的心意好了。

再三保证自己一旦发现村落,就会立刻回来,兰絮穿着厚衣服,带着一把火器防身,出发了。

幸运的是,有系统的“疾风诀”加持,她走得飞快,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人类聚群生活的痕迹。

兰絮守约地回去了。

花了一个时辰,等她回到小木屋,就看沈敬月将他自己十指,都咬得破碎不堪。

沈敬月莫名地咳嗽着,他好不容易平复呼吸,目光躲闪,对兰絮努力展开笑颜:“那只熊,我捉到了,打死了,放在后面,要不要去看?”

兰絮摇摇头。

沈敬月的脸色迅速灰败。

兰絮拾起他手指,给他手指上药,她无奈一叹:“以后我还是尽量在你身边好了。”

只一句,沈敬月立刻展开了笑颜:“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抱着兰絮,身体却轻轻颤抖。

他在害怕。

一个时辰,是他能够接受的她离开的时间的极限。

兰絮只能从这些细节里,窥到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她心想,看来她没办法独自去会陆声。

可如果要去见陆声的代价,是让沈敬月忍受痛苦……

算了,在事情真的来临之前,过好当下的每一天,也是咸鱼的守则。

眨眼间,就到了除夕。

外头胡人和郑国又如何打仗,这方天地,若世外桃源,是半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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