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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宠幸,兰絮就想起月前,路边听到的八卦,傅探花和当朝公主,好像还有一段。

如果他被公主宠幸了,就没她今日的痛苦。

兰絮朝小世子打听:“你知道傅探花和公主是怎么回事吗?”

江之珩:“这个,不好说。”

他不想背后议论师长,架不住兰絮软磨硬泡,晃他:“我前几日不是还给你留了好吃的春卷吗,你需要我时就召之即来,不需要我时,就挥之即去?”

江之珩被弄得头晕脑胀,赶紧说:“我说我说。”

兰絮:“嘿嘿,这才是我的好小江,快说吧。”

江之珩再度看看左右无人,小声说:“你知道四大世家,邵傅谢沈吧?傅探花就出自灵定傅家本家。”

傅家文武双全,文有内阁阁老,武有边关将领,比现在的谢家,还要风光许多。

而傅洵在太康三年,也便是六年前中探花,当年他也才十六,是何等风光,就被皇帝最宠爱的清和公主看上。

傅家不怕清和强夺,可傅洵的婚事,三番两次就被清和搅坏。

傅洵干脆放出不到二十五不定亲娶亲的消息,变相向世人宣告,拒了清和,让清和哭了许久。

皇帝狠心给清和定了一门婚事,方消停了。

然而好景不长,太子谋逆,驸马被逆党杀了,清和刚进门就守寡,皇帝皇后充满愧疚。

这下清和仗着皇帝的歉意,行事更甚,对傅洵更有意。

恰好到傅洵在京中任满,他自请外放为官,干脆随蔡老南下,在庆湖怀名,当一名无名小吏。

没错,傅洵身上有差事,才两三天来授课一次,但谁人不知,他是被公主逼婚,不得已才离开京城的。

江之珩只讲了表,里面一层,涉及政.斗,他便没讲。

那就是清和与杭王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却与杭王最为亲近,她又受皇帝宠爱,执掌朝中的两寺一部,颇为风光。

若傅洵与清和结姻,势必卷入皇位之争。

表面上他出京是躲公主,实际是避三王之争,傅家不愿卷入朝局。

兰絮连杭王兆王都不清楚,哪里知道,清和和杭王的这层关系。

她叹息:“真不知道那公主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傅探花丢盔弃甲,灰溜溜润出京城。”

江之珩:“润是什么?”

润和英语的run同,不过和古人解释不来。

兰絮便说:“大概是,很圆润很丝滑地走了。”

江之珩一直笑。

不多时,江之珩身边的小厮,就来接他了,小厮只带一把伞。

江之珩皱眉:“不是叫你多带一把伞的吗?”

小厮:“上巳节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春雨来得着急,伞不好买,小的也是跟别人抢了一通才买到一把的……”

江之珩还想邀请兰絮一把伞,但这样,小厮就得淋雨了。

兰絮说:“无妨,我再等等吧,这雨说不定就停了。”

江之珩也着急见远道来怀名的母亲,便与兰絮告别,踏进雨中。

兰絮坐在檐下,伸手接着雨水玩。

突然,身后的门扉一动,兰絮心中一震,她愣了愣,回过头,就看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腋下夹着一把油纸伞,推门而出。

居然是傅洵!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兰絮睁大双眼,她呆呆看着傅洵,脑海里要炸了。

完了,背后蛐蛐人被正主抓到是什么个事!江之珩不是说没人吗!其实也不怪江之珩,今日傅洵应当在县衙当差的。

她开始疯狂回想,自己到底说了傅洵什么坏话。

兰絮忐忑不安:“先生竟然就在屋里,怎么也不说一声……”

傅洵:“我刚从前门来。”

兰絮突然庆幸,她说的话没有被听到,那她安心了。

傅洵就见她脸上纠结了一下,突然释然,从小毛贼,又变成小无赖,心安理得极了。

他眼底一沉。

偏偏这时候,雨还越下越大。

傅洵不欲多言,谅她的胆子,也不敢与自己同伞。

但绝对会叫住他。

于是,他做出撑伞离去的模样,果然,兰絮忙叫了声:“先生。”

他停下。

小少年站在廊下,与他隔了两步,春雨霏霏中,她面颊白嫩,两眼闪烁,期盼:“可否托先生到前面,跟接我的丫鬟说一下我在这里,让她们带伞进来?”

傅洵是把她看得透透的了。

他突的扬唇。

兰絮一怔,尚未从他那笑容里缓过来,只听他冷冷地说:

“你可以润过去。”

兰絮:“……”

其实傅洵并不在意。

世人的非议,都没能让他放在心上,这种背地里的议论,也不过如此,何况只是两个小孩,没有可以计较的。

这也是他在屋内等他们走了,才出现的原因,并非为了偷听,而是不想和他们明着算账。

只是,他可以不介怀,却不代表小孩真可以骑到自己头上。

这谢兰序,背地里议论师长,本就失了礼,却还以为坏话没被听到,沾沾自喜。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有一瞬,傅洵心中滑过一个念头——圣人在上,我怎么教了这么一个学生?

这就不怪他装聋作哑之后,又突然点明,以灭灭她的心气。

崇学馆一月一休,但逢节日,则会多休半日。

比如今日上巳节,便下午下学,明日才是正式休息的一日。

傅洵在怀名,赁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子,作为崇学馆先生,为做表率,在崇学馆也是没有小厮伺候。

平日他在府衙做文书工作,也有衙役跑腿,因此,他身边的小厮长明时隔一月,才见上他家大人。

长明忙替傅洵拿伞,又说:“大人,怀名驿刚送了信来,有姚侍郎的。”

一个月,送到傅洵这的信很多,足有五十余封。

傅洵一边往正堂走去,一边从长明手中接过一封封信,署名不清楚的,一概不看,署名公主府、杭王府的也一概不看。

简单筛选后,就剩三十左右。

其中二十又五,是京中同僚。

无非就是打听他离开京城的心境、生活。

胆子脾气大的,也稍借物喻人,指桑骂槐,暗戳戳骂公主强权。

傅洵让长明磨墨,一一回复,写完搁在书桌晾,隐约能从那透纸的笔锋看出,他心境平坦,丝毫不乱。

最后几封,就是几个挚友家人了。

其中一封是姚章的,就是长明说的姚侍郎。

姚章出京办差,途径庆湖省,专门来怀名找傅洵。

他年近四十,当年与傅洵是同榜的榜眼,二人性情相投,算傅洵在京中少有的好友。

为此,傅洵推掉了明日谢家的邀约。

第二日,怀名的万灯楼。

这是怀名最大的酒楼,一楼大堂挤挤攘攘,二楼雅间清静,窗外挂着一盏盏檐铃灯,偶尔发出叮咚脆响。

叙过旧,姚章小啜一口春酒,喟叹:“怀名这地儿,风水也好。”

傅洵安安静静吃酒,不置可否。

姚章看着眼前举止矜贵的公子,也只有超然的心境,才会在遇到这种不公后,独善其身,远离是非之地。

换成他自己,不说怨天尤人,心情郁闷也是至少的。

姚章终是叹口气,问:“如今,你真甘心在这做个笔吏?”

傅洵:“此等局势,至少要持续三年。”

姚章面色一变,这是自太康三年以来,傅洵第一次发表对时局的看法。

三王之争,竟还要至少三年?

姚章:“三年?也太久了,我总觉着最近风浪特别大,好似三个月就能定下来了,弄得我也心急了。”

傅洵饮下最后一点酒水,将酒杯倒扣。

饮酒误事,他一日最多吃三杯。

他道:“三年没什么等不起的,切莫心急。”

居兰室不闻其香,姚章只听得他一劝,当下释怀:“明白了,便听你的。”

管它时局如何动荡变换,自是巍然不动。

傅洵又说:“我这有二十来封公主和杭王来信,到时候就托你拿回京中了。”

直接走驿站,有被他们拦截的可能。

姚章:“好,交给我吧。”

说完京中纷扰,姚章又问:“在崇学馆授课挺好的吧?这可是谢家主办的私学,还有卫国公小世子,学生一点都不用你操心吧?”

傅洵:“……”

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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