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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他可是做事严谨,从无错漏的探花郎,居然会在课上,忘了自己说到哪。

看傅洵出错,兰絮就是高兴,这种心态也很正常,谁让她被傅洵抓怕了。

这回,终于轮到他了,她忍着笑。

突的,傅洵:“谢兰序。”

兰絮:“……”

哦豁,得意过头,出事的是自己。

学生在答题,傅洵坐在讲台上,手中书本,又翻过一页。

书中内容,虽看进去了,可脑海里在乎的,依然没能淡却。

经过昨夜,他再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枉来人间二十年。

虽然这是第一次。

骇然的余韵,回荡着他浑身上下。

他就是再聪颖,再料事如神,也从未料到,自己有一日,会做那样的梦,会对谢十一的感情变质。

歧途,歧途。

他还没让她回到正道,自己一脚囫囵踏入这片泥泞的沼泽。

谢十一曾掷地有声,道,感情难辨,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今日他方明白,竟是如此。

那么谢十一与江之珩之间,也是这般感情?纠结万分,越理越乱,如抽刀断水,水却更流……

他嘴中,漫出些微苦涩。

傅洵对自己,很狠得下心。

既然发现这种不.伦之情,就不该让它肆无忌惮蔓延,他首先想到,自己对兰絮和江之珩做的。

只要不看不听,不接近不了解,或许能好一些。

于是下学时,傅洵又先走了,不过,他把闻风留了下来。

不用被傅洵抓去静思堂做课业,兰絮可高兴了。

就这般过了三五日,傅洵把闻风叫去:“谢十一这几日,有没有和江之珩、谢骢谈话?”

闻风回忆,道:“那是没有。”

傅洵:“今日她回来时很开心,发生了什么?”

闻风:“哦,今日十一郎从崇学馆出来后,就去买吃的。”以前傅洵押着,她可没这个机会。

“十一郎边买边吃,和一群小孩吵架,然后边买边吃,又和一群小孩吵架……”

傅洵不解:“为什么她要和小孩吵架?”

闻风:“小孩馋她手里的吃的。”

傅洵嗤笑了下,这般幼稚。

闻风:“我也问了,她说手里的东西是要买给傅先生吃的,那些小孩直接跟她要,她不开心。”

傅洵又觉得,倒也不算幼稚。只是奇怪,问:“东西呢?”

闻风:“回来的路上,她没忍住,全吃了。”

傅洵又好气又好笑,难怪今日晚饭比平日少吃了一碗。

傅洵笑意一止,他为何还要这般关注她?这不是他的初衷。

他对闻风:“以后不用和我汇报了。”

闻风:“可是这是大人问的啊。”

傅洵:“……”

就这般,他们虽然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可傅洵有意的避开,叫他们一日最多也就说上两三句话。

而对兰絮来说,傅洵一“忙”,少了一樽大佛镇压她,她半点没有不适应,又不用住舍馆,每日回宅邸前,都去买零嘴,好不快活。

这夜,傅洵睁着眼,看着帐顶。

今日他问她课业有什么不懂的,她摇摇头,逮着机会,还要拍他马屁:“全赖先生教导得好,没有半点疑问。”

这是他们近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傅洵忽的很不是滋味,每一日,每一日,这么久了,他那份不可与人说明的心情,竟是半分消退不得。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闭眼。

隔日,他到了崇学馆,没多久,学馆中学子们都坐了下来,他抬眼,下意识看向第二十一个位置。

傅洵皱眉,正好,谢馆长敲门进了屋子,对傅洵道:“谢十一家中急事,今日告假。”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众人都是讶异,能让学子骤然告假的,都是大事,就怕是长辈登仙,这样她若丁忧,绝无缘八月乡试。

江之珩和谢玉君对视,难免担忧。

傅洵冷静地授课,甫一下学,他直接回宅邸。

闻风在宅中。

傅洵问:“十一呢?你没跟着她?”

闻风老实巴交道:“早上卯时过后没多久,有人来给十一郎送信,十一郎请我帮她告假,说是家中长辈大事,就走了。”

傅洵垂眼,说:“她走的时候,没让你套马车?”

闻风:“没有。”

她家在东县,从怀名县到东县,陆路少说十个时辰,但如果走水路,沿着广河,途经赤壁、榕县、碧水等,只用一半的时间可到。

虽然她先走了一个半时辰,他驾马到榕县,再搭船,大抵能追上她的船,差不了多久。

傅洵当即说:“走,去车行。”

他很清醒,这是谢十一的家事,若真是长辈登仙,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可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去。

去她身边。

时间回到卯时。

自打傅洵每日早早出门,兰絮就养成踩点的好习惯,绝不浪费一分一秒,今日卯时二刻,她出门时,迎面是她留在怀名的丫鬟。

丫鬟带着另一个丫鬟小荷,来找她。

小荷是何妈妈的女儿,何妈妈是兰絮母亲王夫人的心腹。

兰絮许久没见小荷,尚未欢喜,就看小荷冲向自己:“十一郎,出大事了啊!”

原来年后,兰絮刚回崇学馆进学,她那色鬼繁殖癌谢老爹又纳了一门姨娘,行八。

八姨娘手段高明,和王夫人斗法,安宁许久的宅院,又鸡飞狗跳,王夫人顾虑她在崇学馆进学疲累,从未在信中报忧。

小荷声音颤抖:“前、前几日,夫人猜想,十一郎该……来了,女子那个。”

后面四个字,声音很小。

兰絮一愣:“你知道了?”

小荷:“我也是昨夜,我娘叮嘱我,我才知道的。”

坏就坏在这个月事带,今日是六月二十五,如果没错的话,兰絮后日会来月事。

王夫人知道她没法去买月事带,年头带的月事带也该用完了,便着人给兰絮准备月事带,寄来怀名。

谁承想,那八姨娘是个厉害的,拦下王夫人的包裹。

兰絮心内猛地一缩:“现在呢?”

小荷痛哭流涕:“我娘和夫人,都被扣下了,我娘把事情说给我,是叫我来找十一郎,千万不能回去。”

“我是半夜偷偷出来的,只知晓,八姨娘已引得老爷怀疑十一郎是……女郎,夫人咬死不认。”

“可那八姨娘竟撺掇老爷用刑,老爷也是个没心肝的,我走的时候,我娘已经被上了拶刑,只怕王夫人,王夫人……”

兰絮深吸一口气:“走吧,坐船回去。”

小荷:“这……”

兰絮:“若我不回去,你娘也好,我娘也罢,估计都得出事。”

小荷沉默。

虽然何妈妈是让兰絮别回去,可是想到何妈妈的双手,小荷终究没再拦。

兰絮眉头微锁。

女扮男装,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被发现,可是,她没想到是这个关头。

如果不是谢老爷,何至于此。

她和王夫人当了四年半的母女,慈乌反哺,寸草春晖,她又如何忍心弃之不顾。

她们乘上商船,船上有挑夫在卖绿豆汤,兰絮看小荷嘴唇干燥,想她一日未进半滴水,她买了绿豆汤给小荷吃。

小荷哽咽。

兰絮用手帕给她擦泪,宽慰她:“放心,我定能把何妈妈和母亲救出来。”

小荷:“嗯!”

安慰好小荷,兰絮凭栏远望,望向水面,唇角缓缓回落。

说是救,其实很难。

兰絮:“系统,我看看商城。”

她心情不好,系统也没哔哔,直接把商城调出给她查。

船顺流而下,六个时辰后,天色暗了,隐约能看到东县,甫一靠岸,兰絮还没下船,便看何妈妈逆着人流,用力挤上船。

小荷:“娘!”

何妈妈上船后,给了小荷一巴掌,可手上实在没劲,只能咬牙:“我料你是个不能成事的,还好我来码头等着了……”

小荷捂脸哭泣。

兰絮:“何妈妈,不怪小荷,是我非要来的!”

她看看四周的目光,拉着何妈妈和小荷,到了僻静的角落。

何妈妈对兰絮说:“十一郎,夫人现下被关在柴房,十一郎不必担心,这事我们定能解决的。”

兰絮见她形容狼狈,十指都是血瘀,她心痛:“那何妈妈是怎么出来的。”

何妈妈眼圈一红。

家中门全关死了,她始终担心兰絮会回来,趁机爬狗洞出来的。

何妈妈直直朝跪下:“十一郎,你不能下船啊!”

“只要你不回来,那个事,永远没人知道真相,但你要回来,水落石出,气头上的老爷和八姨娘,一定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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