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他。”言诺有些踉跄的跌坐在沙发上，“他不会信任任何盟友，也不会留任何一个棋子活着，你被他坑了，他现在可能已经报警了。”</p>
“你又没死。”</p>
程似锦自嘲的笑了笑，“他肯定没想到，是这个棋子会那么懦弱吧，会坏了他的计划。”</p>
“我必须死。”</p>
言诺瞥了程似锦一眼，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把水果刀递过去，“如果我没死，他不会放过你，因为你破坏了他的完美计划，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生不如死。”</p>
“可我又死不……”</p>
说了一半，程似锦就再也说不出来了。</p>
对啊，她是死不了，但是如果严绰是想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p>
她抬头看向言诺递给她的刀。</p>
言诺的手还在颤抖，那张清俊的脸也早就失了血色。</p>
“杀了我。”</p>
言诺淡淡的道，“我本来就欠你那么多条命，就算杀了我你也不必有负罪感。”</p>
“我做不到。”</p>
“你必须要做到！”言诺提高了音量，“你这一刀估计伤到了我的韧带，一时半会这伤是好不了了，好了也会留后遗症，与其要这么残废着去对付严绰，还不如让我直接死了。”</p>
“可我……”</p>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我告诉你。”言诺打断程似锦，“我一直是为了对付严绰，那家伙疯了，他害死了父亲整整七次！每一次我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畜生把父亲折磨致死！上一次……他甚至给父亲喂了断肠草，还给我留了一把刀，要么让我眼睁睁看着父亲痛苦挣扎，最后不治身亡，要么帮父亲提前结束痛苦……他是个疯子，如果我不死，咱们都要完蛋！”</p>
程似锦彻底傻了，怪不得言诺知道她和严绰呆在一起的时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肯定以为自己跟他的杀父仇人勾结道一起了吧。</p>
“你那次车祸……不是我干的。”言诺继续道，“本来我以为是意外，但我现在想明白了，应该是严绰干的，他应该是想这样取得你的信任吧……还有那天，是严绰让我打电话去那边看看谁在那里……”</p>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p>
程似锦站起身，她接过言诺一直举着的刀，单膝跪到沙发上，高举着水果刀却迟迟不刺下去。</p>
“你是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言诺勉强笑了笑，“知道了真相，你也很恨他吧……其实只要你自杀，时间就能再次重溯，但我改主意了……你就这么把我杀了吧，能躲几天就躲几天，自杀是你最后的底牌，在此之前，你可以逃离6.6日这一天了。”</p>
“这是我这辈子过的最讨厌的生日。”</p>
“嗯，对不起。”</p>
“我会报仇的，不管是你，还是言诺。”</p>
“唉……”</p>
言诺伸手拉住程似锦的手，带着那把水果刀一起，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膛。</p>
鲜血四溅。</p>
手下的刀真的实实在在的扎进了一个活人的心口。</p>
鲜血好像决堤了一般，顺着那个伤口不断的往外涌。</p>
程似锦似乎能明显感觉到那双拉住自己的手在一点点失去温度。</p>
“道歉没什么用。”言诺咳出几口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这都是我欠你的，我只求你……如果真的想好要再次重溯时间的话，帮我……一起……杀了严绰……”</p>
属于活人的温度和生气在一点点流逝，他却还睁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程似锦。</p>
“我一定会报仇的。”</p>
程似锦咬牙，“我不会放过任何人，无论是你，还是严绰，我都不会放过你们……”</p>
她不想这样，但她更不想看到幕后黑手活的那么逍遥那么自在。</p>
言诺似乎笑了一下，抓着程似锦的手慢慢滑落，最后无力的垂在沙发上。</p> 他真的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