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上体育课的早晨,宋理枝被闹钟揪醒,本能摸过手机上划关闭后,才艰难睁眼。
接收光线的瞬间,深蓝色的星空云布罩映入眼帘,宋理枝还是愣了下。
上周托李书书帮忙看的床帘早到了,宋理枝从画图扮猫的百忙之中抽了二十分钟出来,在全寝室惊疑不定的目光里装好。
从下面抬眸打一眼——
嗯,很好,和商家说的“享受星空般的浪漫港湾”不能说一毛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
倒是很像个棺材盒。
宋理枝看着三个坦坦荡荡的床铺中间出了自己那儿一个异类,脸都快绿了。
林仁和班长不厚道地喷了声笑又立刻捂嘴。
李书书比较善良,安慰他:“如果我们晚上真的很吵你可以说的……”
宋理枝当时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即使已经用了几天了,宋理枝还是不习惯。
他在打挺坐起的瞬间又回忆起——
昨晚牧廉按着他的肉垫,强行让他在猫抓板上磨爪子……
痛苦的回忆让宋理枝一句“焯”脱口而出。
顶着发量可观的鸡窝头下床,皱着眉嘟嘟囔囔地骂着脏话,宋理枝脚步落地的一刻,也刚起床的林仁睁着朦胧睡眼终于忍不住说:
“宋哥,别这样,真挺吓人的。”
宋理枝并不想理。
他能不知道吓人嘛!他还天天躺棺材盒里呢!
宋理枝凶巴巴地套上拖鞋,脸色发沉地去了阳台。
林仁望着他的背影,不甚清醒地靠在小楼梯旁边,抬眼看了看诡异得跟作法工具似的方正床帘,又看了看他宋哥刷牙都带着股怨气地吐牙膏沫,摇头唏嘘:
“果然,每个宿舍都有一个接近神的……”
宋理枝在林仁今天莫名的注视下走进体育馆,终于遇到了那个外院的兄弟。
如果有天使,宋理枝觉得应该就是那大兄弟黑黑胖胖的样子。
他终于摆脱了林仁“为什么一定要装帘子,宋哥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的轰炸式追问,觉得六根都清静了。
刚想也上去和那大兄弟打个感激的招呼,体育老师一声哨子,命令大家集合。
一个班的人埋头乱窜,弯弯绕绕后,牧廉站在了他旁边。
这节课汇聚了俩话题人物,前排的同学有些骚动,都趁着还没正式上课频频回头。
宋理枝面色不虞。
倒不是因为众人的目光,实在是因为——
他一看见牧廉,就想起放大版的这张脸昨晚怎么拎起自己后脖颈扔进猫抓板的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