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还在，不过不是窗外，是车里的。“你看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隽羽，我替eason告你……”孙妤笑得很大声，还渐渐笑出鹅叫：“鹅鹅鹅，哈哈，鹅鹅鹅。”
“孙妤，很好笑吗？”我也顾不得什么高情商技巧了，冷下语气发问道，“你在笑什么。”
“笑鸡毛。”孙妤也冷下声音，却一本正经地重复着我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把车停在商场门口，和孙妤一起买菜去了。
秋风吹过还是很凉的。我本能把孙妤的手抓过来，像我们大学那会一样，天一冷她就会缠着我给她暖手，后来我习惯后就会主动给她暖手，每次这样她都会对我开心地说一句：“齐隽羽，你真好。”然后整个人贴过来，女孩子身体软，凑过来就是很舒服，当时我的心化了，变成一滩秋水，秋风吹起了涟漪却有“孙妤，我爱你。”的回音。
“对不起。”孙妤给我的回应不再是“齐隽羽，你真好。”而是一声闷闷的道歉，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把手在我手里抽出。我也愣了一下，反手又抓住，不敢用力地把她轻轻带入我的怀里，孙妤没有反抗。可是两秒后，我后悔了，她应该不喜欢这样，我放开了她，“不好意思，孙妤。”
“没事。”孙妤搓搓手，把手放进口袋，然后我们进去蔬果去进行选菜。“要买番茄吗？我记得呢喜欢吃。”孙妤拿起一个红透了的番茄，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有嘴角流露淡淡的笑意，“秋天了，天气再冷些就买不到番茄了。”
“好，我拿个保鲜袋。”我听闻去撕了一个保鲜袋走到孙妤旁边。心里却在想：番茄怕冷，蝴蝶兰也怕冷，孙妤也怕冷，等到了冬天该怎么办。
“蝴蝶兰怎么样了？”我把孙妤挑好的番茄装起来。“挺好的，海棠也挺好的，当时你的海棠怎么没有带走？”孙妤把装好的番茄给我去打称，抬头看着我。“忘了。”我回答道，当时觉得蝴蝶兰和海棠花放在一块很漂亮，虽然都是很夺目的花，但没有争奇斗艳的火药味，是难得的美丽且平静。
“这样啊。”孙妤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了。”我一直都喜欢海棠花，无论是学生时代的西府海棠，还是前些天孙妤送垂丝海棠，都是喜欢的。“一直都喜欢。”我直接地看向孙妤的眼睛，把毫不遮掩的心思流转给对方，怕孙妤不相信，我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没骗你。”
孙妤拉起我的手腕，蔬菜区的白色灯光把她的肤色照得通透，让我有种在大二时候联欢舞会的错觉。我们不在一个社团，我在航天社，她在街舞社，偏偏就是那么巧，7个社团的联欢舞会就有我们两个社团的，我们光明正大地在宴会厅翩翩起舞，仿佛童话结局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美好。
“回家吧。”孙妤道。“没买葱。”
我提示道。“好吧。”孙妤无奈，又折返回去随便抓了一把葱去打称。
路过儿童玩具区，我看了看，拿了个毛绒小熊玩偶准备送给沫璃。“你怎么知道沫璃会喜欢小熊？”孙妤抱着葱，一脸好奇地看着我。“因为你喜欢。”我这么说着，又拿了一个毛绒小熊，这个比刚才那个大一些，“这个给孙妤。”孙妤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能买儿童玩具呢”我听后了然地点点头，把大的毛绒小熊放了回去。我知道孙妤其实是喜欢的，于是打开购物软件想买个更大更好看的给她。“你……”孙妤不太开心地看着我，作为始作俑者我把手机屏幕给她看，“大牌子的小熊玩偶应该可以勉强配得上你了。”孙妤瞪大眼睛：“不是？一千多？你疯了？”我带她上了车，提醒她小心别碰头后郑重其事地说：“你值得。”
晚饭后我们抱着沫璃在院子里赏海棠花，垂丝海棠名不虚传，她的枝条柔软，花朵开得娇艳欲滴，浅浅低下一些头。
“没高一那年你带我来的那棵漂亮。”我认真地评价，其实我都是喜欢的，“西府海棠更大气一些。”
“我也是。”孙妤叹了口气，轻轻揉捏着沫璃的小手。“之前的那棵海棠树去哪了？”我看了看孙妤，又对上沫璃亮晶晶的小眼睛，她们两个长得真像。“死了，病死了。”孙妤语气平静。
“海棠花！”沫璃的小手向海棠花的花骨朵探去。“沫璃喜欢海棠啊？”孙妤浅浅的笑着，又看看我：“你抱着沫璃，让她看得更真切。”孙妤把沫璃轻抚到我的怀里。
“我刚才听成了茉莉喜欢海棠。”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沫璃的名字本来就是茉莉的谐音，孙妤喜欢茉莉花。
“茉莉喜欢海棠？”孙妤挑眉，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看着我：“那你是海棠吗？”我大脑空白了一秒：“什么？我不是。”人怎么可能是花呢？
“当初为什么不要我的海棠花？西府海棠不是很美吗？”孙妤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心虚会玩手指。
“喜欢，不敢要。”我抿了抿唇，其实我一直很后悔没有收下。
“可惜了。”孙妤对上我的目光，眼神有很多色彩明明灭灭，“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海棠花。”
“喜欢。”秋风吹过，落下一片海棠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