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已经半干,我把毛巾挂到架子上,躺在床上闭了会儿眼睛,发现我可能只是累了,但是并不困。
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一种感觉,就是你明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真正躺到床上的时候却睡不着。
我很想找个什么人陪陪我。
踟蹰着,我敲响了霍骁书房的门。
霍骁过来给我开门,并不让我进去,挡在门口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看了他一眼,固执地把他推开,走到理他工作的书桌最近的地毯上坐下。
霍骁不明白我是怎么了,跟着我走进来,低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不舒服,让他不用管我。
霍骁果真不再管我,又回到书桌前敲起了电脑,偶尔打开蓝牙耳机低声说几句话。
我在地毯上做了一会儿,又觉得累,于是趴在地毯上,手臂垫在脑袋下面,望着霍骁工作的方向。
霍骁工作时会戴着眼镜,看上去很安稳很可靠,可是摘了眼镜又会打人。
估计是余光瞥见我趴在地板上,他还警告我:“睡着了我不管你。”
我非常肯定的告诉他,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困,根本不可能睡着。
霍骁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的样子,没有继续发表意见。
第二天一早,我又在自己床上醒过来,身上还穿着昨晚去书房的那身衣服。
浑身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样,又酸又疼。
我活动着酸痛的胳膊,心想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霍骁昨晚直接把我从楼上扔了下来。
霍骁照例过来叫我起床,看到我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然后把温度计拿给我。
我接过温度计含进嘴里,靠在床头还想瞌睡。
霍骁站在床前看我,说他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要把高歌从咖啡厅辞退。
我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有些急切地想问他我父亲是什么反应,但我嘴里还含着温度计,霍骁眼疾手快,在我开口之前捏住了我的嘴。
我瞪着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
霍骁把手收回去,脸上并不见尴尬,他抬腕看表,告诉我还有两分半。
我有些泄气,认命地靠回到床头。
高歌那件事对我冲击力不可谓不小,因为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父亲,顺带同情一下那个有些可怜的母亲。
说到底我妈也只是一个女人,这些年她在霍家经历过什么,从我回到霍家之后发生的一切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