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瞥了一眼衣衫褴褛的顾天南，虽然脸上百般不情愿，还是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进内堂。
“先把你这件破衣服换下来，我给你补补，还有，你什么时候再去前面粮油铺，赊点油回来，咱们家的油壶早就空了！”
阿雪捋了捋额头前的头发，瘦弱的身躯在春寒料峭的微风里，显得格外单薄。
“已经欠了人家五枚银币了，再去赊账，我得被老王家的大黄咬死！”顾天南随口应了一声。
老王是粮油铺的掌柜，还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
“哎，我问问你，算上严东坡那老乌龟给的20枚银币，咱家一共还有多少钱？”
顾天南说这话时贼心虚，根本不敢抬头看阿雪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脚尖。
阿雪突然扶着膝盖站起身来，看着唯唯诺诺的顾天南，语气平淡道：“你想干什么？”
顾天南抬起头，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阿雪，一时语塞，“我，我......”
似乎是云阳这座边城过于苦寒，不养人，阿雪远不及江南水乡的女子婀娜玲珑，额头前的发丝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都有些发黄卷曲。
但阿雪有一双极为清澈的大眼睛，如寒夜皓月般明亮。
阿雪名义上是顾家的女仆，但她跟顾天南之间的感情，更像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顾天南望着阿雪，脑子里飞速转弯，应该怎么把钱要出来呢？
“你想不想买胭脂水粉，绸缎长裙，还有发簪首饰？”顾天南转了转眼珠，先不能把“空间结界”的事告诉阿雪，万一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呢？
彼此熟悉的人之间，其实更容易撒谎，因为都非常了解对方的软肋所在。
胭脂水粉、绸缎长裙、发簪首饰，这几个词显然是阿雪的软肋，她紧紧捏着手掌，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才小声说道：“当然想要了，但是那些东西都太贵了，随便买一两件，都够咱们一个月买粮买菜了！”
“阿雪，公子我昨天夜里遇见一桩大买卖，稳赚不赔，现在你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我，不出三天，我就能给你买胭脂水粉和绸缎长裙！”
顾天南脸上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再加上乌青的左眼眶，看上去非常好笑。
其实到底是赚是赔，他心里根本没底。
人生有些时候就要鼓起勇气赌一把，否则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阿雪瞪大了眼睛，“什么大买卖？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就那么点家底......”
顾天南皱起眉头，板起脸，呵斥道：“妇人之见！阿雪，公子我有多大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只要咱们这一次成功了，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烙饼只放肉不放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到底什么买卖？”
“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
阿雪拗不过顾天南，只好默默转身走到一个大木箱旁，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才拿出一个小铁盒来。
小铁盒的开关处已经磨得有些发亮，显然使用的年头不少了。
打开小铁盒，顾天南伸手想数，阿雪小声说道：“不用数了，一共24枚银币，17枚铜币。” 24枚银币，17枚铜币，如果多花费些口舌还价，应该能买来两颗“清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