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连声称好,说道:“公柳,咱二人先入席如何。”
周杨口中称是,二人入席而坐,蔡文姬在一旁站着相陪。原本她和周杨出去玩的时候是平起平坐,但现在蔡邕和他显然是平等的,她就只能站着了。她很是懂事,再加上心中也确实佩服周杨,倒也不以为意。
蔡邕欣喜地叹道:“公柳啊,我在洛阳看到你的诗集,那是激动得夜不能寐啊,虽每日编史忙碌,也总要抽出时间来翻阅翻阅。”
周杨直身行礼,说道:“多谢蔡先生抬爱。”
蔡邕又说了许许多多夸赞的话,简直赞不绝口。半晌之后,蔡邕对蔡文姬说道:“文姬,你先出去在外面候着!”
蔡文姬微微低身行礼,口中称是,走了出去。
蔡邕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笺来,看了看四周无人,低声说道:“公柳,这是我写的新诗,可否请你指点指点?”
周杨说道:“指点不敢当,我愿拜读拜读。”
蔡邕将纸笺递给周杨,周杨打开一看,上面的那首诗:
“剑胆琴心一晌欢,深情起落总无端。原来梦后心还暖,却是诗成字已寒。四季阴阳和共往,长江首尾两相看。素心若雪无言语,落月清霜孤倚栏。”
周杨点了点头,说道:“这写的还真是不错。”心想:不愧是有文学素养的老诗人,人家写了一辈子诗了,虽说没进中国文学史,那也是庾信文章老更成,现在开始学新诗,一上来却也颇有功力。
蔡邕说道:“公柳以为真还使得吗?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周杨心想,我若是一味说好,显得也没什么本事。于是说道:“颔联不好,哦,就是第二联。”
蔡邕诚恳地说道:“愿闻其详。”
周杨说道:“原来、却是,这两个词太无意义。”
“你可以试试,在原来、却是后面加任何五言诗都可以。”
“原来名岂文章著,却是官应老病休。”
“原来吴楚东南坼,却是乾坤日夜浮。”
“原来野火烧不尽,却是春风吹又生。”
“为什么加在任何五言句子上都可以?因为它没意义嘛!七言里面有俩没有意义的字,那是不太好!”
蔡邕连忙称是,说道:“我也早觉得这一联有些不对,听你这么一说,只觉拨云见日,豁然开朗。请公柳教我,这句该怎么改。”
虽然说是“请公柳教我”,实际上和“请先生教我”没什么区别了。
周杨说道:“这确实不太好改了,你这两句可以用在其他的五律上,你再想一联看看。”
蔡邕埋头苦思,半晌之后,说道:“我刚才想起雨打芭蕉之景,得了一句:‘芭蕉雨散寒烟漠’,不知如何?”
周杨一看,也觉惊奇,说道:“这句诗当真不错啊,下句呢。”
蔡邕微笑道:“下句想不出来了,不如公柳帮我续上如何。”
周杨心想:这是考我来着。思考片刻,忽然想起一句来,说道:“菡萏香销碧叶残。”
蔡邕念道:“‘芭蕉雨散寒烟漠,菡萏香销碧叶残’,对得好,好句!”又把全诗再念了一遍,更是喜形于色。
正在这时,蔡文姬忽然闯入房内,叫道:“爹爹!”
蔡邕喜道:“文姬你快来看这首诗,哈哈!这首诗可以见人了!”
蔡文姬说道:“我一会再看吧!现在,现在董相国来见您了,还有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