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点头，被她推向同事，“去吧。”
这份工作，说白了就是当酒吧服务员，主要的难度在于应付难搞的客人，没有什么复杂的技术要掌握，她上手得很快。
一楼是散座，包厢在二楼到四楼。
酒吧刚开业，这个时间点客人不多，给三楼的客人送完酒水，塔西借着给房间消毒的借口，趁机躲在走廊尽头的空包厢里摸鱼。
被拍卖行起诉，当务之急是给找个律师，以她的资产条件可以申请法律援助，但她想努力一把。
花了半天功夫筛选，给几个星网账号都发去诚挚的私信。接着又打开求职网站，对上百个公司发送兼职申请。
酒吧的工资挺高，她不想放弃。
对于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塔西已经做完所有努力，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收起终端，带着消毒工具前往房间厕所，刚把消毒压缩片塞进消毒机喷嘴里，屋外的门被打开，夹杂着说话声。
有客人来了，她赶紧捡起地上的消毒工具，准备离开。
“说，为什么私自调整那晚拍卖大楼附近的护卫队巡逻路线。”
离开的脚步停滞，塔西又缩回洗手间。
对不起客人，这个她真的有点想听。
她打开终端的录音功能，耳朵紧紧贴着门缝。
男人的声音，听着义正言辞，“我只是觉得原本的路线不够合理。”
另一人嘲讽道：“改的确实合理了，当晚就有人撞上大楼，你们两个约好一起报社是吧？”
塔·疑似男人的好伙伴·西躲在阴凉的洗手间里，不敢出声。
虽然只有三人开口，但她潜意识觉得屋内有四人。
有一人未出声，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长久的沉默后，男人回道：“并没有，之前B线巡逻较少，经常出现异常和骚动，而拍卖大楼周围灯火通明，基本没出过事。老大，我真的只是想完善原本的路线。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从未开口的低沉女声出现，“哦？”
“那你说，B线和拍卖大楼各发生几次，五年前路线未改时，B线和拍卖大楼各发生几次？”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塔西捏着终端，这个信息对她有极大的帮助，可来得太及时而显得像个陷阱。
“等等，这里好像不只我们几个人。”被叫作“老大”的人饶有兴致地开口，如同发现猎物的狼，平静的言语中暗含杀意。
“你打开门看看。”
确实有人去开门，开的是包厢门，塔西能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似乎只是会错意，但她没有放松，好像有人正在靠近洗手间。自己如同被狩猎者锁定的猎物，后背忍不住冒起冷汗。
包厢门打开，走廊里站着一个服务生。
“您好，请问有看到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工作人员吗？”多尼的声音传进洗手间。
塔西有点无语。
“没有呢，你要进来看看吗？”屋里的人回道。
与此同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空空荡荡，干净整洁，消毒水的气味浓重。
“好巧，我们也在找人。”
星际的排气管里需要安装信息素处理装置，空间较大，足够容纳塔西在其中爬行。
“好巧，我们也在找人。”
身后传来声音，她加快动作。
她透过百叶窗口观察下方情况，从走廊内爬到三楼杂物间，再从连接的员工通道回到一楼，正好撞见蹲在一楼楼梯口摸鱼的某Beta。
酒吧里到底有多少闲人。
身上全是灰，对洁癖来说是一种凌迟，塔西想快点洗澡换身衣服，便想询问她哪里有干净的换洗衣服。
塔西走到她身后，莎当妮依旧沉浸在终端里。
【圣子教徒123群（1121）
群签名:圣子殿下，我心中唯一的光！！！】
[淡金色葡萄酒（群主）：人数已经够了，想拉人可以去124群或125群，接下来进群的我都不会同意]
消息一经发出，瞬间被数不清的“好的，教主”刷屏。
信教吗？
星际的宗教好像没有蓝星上的严肃，甚至有点太娱乐化。
见群友们全都明白，莎当妮退出该群界面，打开另一个群。
【血橙戒赌群（73）
群消息提醒：还有1个未完成赌局，请尽快终止】
[1分钟前]
[血橙黄绿青蓝紫：半小时前，多尼又开始找塔西，我看到老板翻白眼了哈哈哈哈。]
[。。。：都半年了，还没结果吗，我还以为这两天……]
[喝酒滴滴：赶紧在一起吧，我最近很缺钱。]
[血橙黄绿青蓝紫：快点？你以为你一定能赢吗？！]
莎当妮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
[浅金色葡萄酒：刚才拍了拍小塔，她今天应该没喝酒，莫名感觉整个人都变聪明了。可能很快就拒绝了。（微笑.jpg）]
“我以前很不聪明吗？”背后有人幽幽开口。
莎当妮吓得从地上跳起来，“我靠，别吓我，我精神力只有D，很不禁吓的。”
她弯腰拍拍胸口，缓了口气。
楼道里光线稀少，在终端光线加持下，莎当妮也仅仅能分辨人脸，没注意到塔西已经被蹭灰了的衬衫。
往日平和无害的Alpha在阴暗的光线下多了几分恐怖，“那是什么群，跟我和多尼有关？”
莎当妮破罐子破摔直接坦白，“我们在赌你会不会和多尼在一起？”
这个持续了半年的赌局，赌徒们都有些厌倦了。
更何况，莎当妮押“不会”。
塔西欠了这么多钱，多尼还一副痴情的样子，结局实在难猜。
她幻想着，塔西听到同事们拿自己的感情生活打趣，Alpha常有的高自尊心突然膨胀，直接拒绝。或者，塔西担心自己连累多尼，含泪婉拒。
到时她带着赢来的钱潇洒离场。
塔西：“多尼喜欢我？”
莎当妮收起终端，“额，他天天追着你跑，帮你洗衣服打扫房间，恨不得和你睡同一张床，总不能只是把你当成亲妹妹吧。”
塔西：“每个人都这样想吗？”
莎当妮比塔西大了二十多岁，一直把她当小孩看，见她迷茫，莫名觉得孩子有点无助又有点可怜，没忍住安慰道：“连老板都知道，放心，现在同性恋很多的，大家不会歧视你。”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塔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两人的臂章同时响起警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塔西推门，“算了，我先去换衣服，过会再聊。”
莎当妮拉住她的手臂，“有人信息素泄露了。”
塔西：“嗯，要去门口叫保安吗？”
莎当妮拖着她往前台走，“怎么今天没喝酒反而变得傻乎乎的，你忘了，其他的Alpha会受信息素影响，只有你不会，所以这种事老板都让你处理。”
Alpha，但不受AO信息素影响。
怎么和书里教的不一样。
可恶，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烧掉了。
塔西刚建立的ABO世界观摇摇欲坠。
前台，老板放下酒杯，塞给莎当妮一个医药箱，“你两一起去，四楼已经暂时封锁，你们从员工楼梯上去。在406，里面有两个Omega和一个Beta，其中一个刚刚进入发情期。”
重回员工楼梯，两人快速向上爬。
四楼的楼梯门一打开，塔西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味，其中夹杂着一种她从未闻过且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和玫瑰香气融洽地包容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味道。
更准确一些，是这种奇妙的味道里，包含着玫瑰香气。
这就是信息素吗？
莎当妮：“闻到了吗？”
塔西：“嗯，玫瑰的香气。”
莎当妮：“……这玩意儿我也闻得到。”
Beta分不清信息素和普通香水的差别，对信息素的味道也不敏感。
莎当妮从医药箱里掏出一罐信息素隔离喷雾给她，“去吧，走廊里哪里有味道就喷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