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大喊大叫的,想要让姐姐不要再说了,什么机票什么疤她都记不住的,她有姐姐就够了。
但是没办法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每句话都梗在喉咙里折磨着她的神经。清水卷盯着姐姐的脸,无法作出回应,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剧痛下的每一步都艰难,清水镜的额头沁满了汗珠,除却略显苍白的面颊之外,几乎再看不出她的异常。她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沉静。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姐姐都是如此的温柔。
无数次打破未来,无数次回到过去,失败、溃散、死亡,作为被拯救的人她在重复中崩溃发狂,但一次又一次死去的姐姐却一直都如此地平和。
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作为清水镜妹妹的时候。
一路上拒绝了许多个试图提供帮助的人,她搀扶着姐姐走进了候机厅,终于点了点头:“我都记得的,姐姐。”
已经到了这里了,马上就可以检票上飞机,不会再有意外了,她可以记得了。
候机厅的人非常少,稀稀疏疏地坐在角落里,安静异常,和刚刚那座机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种强烈的诡异感涌上心头,清水镜坐在椅子上环视四周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明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因为不安而快速鼓动的心脏却让她有种眩晕的感觉。
紧绷的神经怎么也无法放松,但膝盖上的触感稍稍拉回了她纷乱的思绪。她的长裙被掀起一角,一方手帕正压在她的伤口上。清水镜低头,看着在她身边蹲下的清水卷,把手搭在了妹妹捏着手帕的手背上。
血液已经凝固,膝盖上的伤口不再继续渗血。清水镜从妹妹的掌心抽出已经脏污的手帕,折叠了两下后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身上的咒文仍旧埋在皮肤深处,没有任何活跃的迹象。如果不凑近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她身上那层浅浅的金色纹路。
没有异动的咒文让清水镜稍稍安下心来,万一那些不安和焦虑都只是错觉呢,反正马上就要登机了。
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清水镜拉着清水卷的手站起身,走向了登机口。
登机口排队的人寥寥无几,工作人员的行动也都很迅速,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她和妹妹就坐上了飞机。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瞬间的放松让她错过了窗外的风景,她没有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电闪雷鸣。闪电照亮了整个天幕,堆叠的乌黑云层中,隐约能窥见一条龙的影子。
暴雨来临,狂风裹挟着大颗的雨滴敲击着机身和窗户,昏黄的天色和静谧的机舱让人感到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