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就好，我没那水上漂的本领，我在这里接应你。”薛战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漂你妹呀！”章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水就这么深。”
“是吗？”薛战一张老脸，哦不，一张嫩脸顿时挂不住了，急忙跟了上来，还用力在水里趟了趟，道，“我勒个去，瞧我这眼神儿，我还以为你会水上漂呢。”
为了挽回面子，薛战一路冲在前面，没想到面子没挽回，一转眼又吓了个半死，脸面彻底丢到爪哇国去了。
沿着墙根拐了个弯，前面水泥墙上赫然贴着一张人皮，活灵活现，那眼睛竟然都没摘除，灼灼放光地盯着自己，犹如活物一般。
“啊——”薛战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啊——”胖子强惨叫一声，两眼翻白，捂着裤裆栽倒在地，额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就像青筋上挂满的露珠，身子还在不住的抽搐。
为什么每个看真起来很能打的人都喜欢踢老子的蛋蛋，老子的蛋蛋长得那么招男人忌恨吗？阳晨那个混蛋用轮胎的碎片射老子蛋蛋，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邋遢男用地砖的碎片射老子蛋蛋。
黎自豪惊恐地看着那个一脚就把瓷砖跺碎然后用一块碎片凌空抽射胖子强蛋蛋的人。
那人三十左右的年龄，五官还算端正，白晰的脸上胡子拉碴，半张脸都被凌乱的头发遮掩，一身污迹斑斑的白大褂，像个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精神病人。
可是那气势，即使是个疯子，也至少是个能杀人的疯子，黎自豪被这种气势逼得连张嘴问他是谁的勇气都没有了。
只因为胖子强问了一声：“你踏马谁呀，闭着狗眼就乱闯？”
黎自豪用脚踢了踢瘫在脚下的胖子强，胖子强一动不动，明显已经痛得昏死了过去。
你如果蛋蛋也被那么来一下，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昏死过去。
黎自豪觉得回头要去城隍庙上支高香，流年不利，才出来活动了朱雀堂下面的几个堂口，就遇到这个神一样的神经病。
黎自豪退到了窗户边，斜着眼往窗外扫了一眼，这一扫不要紧，他的尿都差点流了出来——强记轮胎的四五个伙计东倒西歪摆了一地。
这个疯子居然悄无声息地干倒了四五个胖子强手下最能打的小弟。
白大褂大摇大摆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操着一口极不熟练的大秦语问道：“你叫黎自豪？”
黎自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白大褂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对着黎自豪辨认了一番，扔在桌子上：“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别耍赖，就是你。”
黎自豪一眼就认出桌上那照片正是自己，脑子里瞬间联想到去“云来客栈”找杀手的场景，那不也就是一张照片的事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哆嗦道：“你，你，你是杀手？”
“你这是对我的侮辱！”白大褂眼睛一瞪，大声纠正道，“我不是杀手，我是医生！“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医生，还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往桌子上一拍。
喂，老兄，在桌子上拍把手术刀就是医生的话，那拍叠钞票是不是就是富翁了，拍张嘴皮子老子就是政客了？
黎自豪哭都没地方哭去——有你这样的医生吗？你这一路进来就干倒我五六个人，跟杀手有什么区别，还有必要强调自己不是杀手吗？你知不知道中国有个成语叫掩耳盗铃，还有个成语叫指鹿为马？你们棒子国就是这样说谎不脸红的吗？
如果白大褂知道黎自豪心中把他定义为棒子，估计肯定会给他一棒子，然后大叫一声：别拿棒子来侮辱我！
“你要干嘛？”黎自豪举着双手投降。
白大褂吃惊地看着他：“你还看不出来吗？”
黎自豪这次真的哭了，尼玛，杀人的刀子都摆出来了，还说不是杀手？
白大褂好像看穿了黎自豪的内心想法，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拈起手术刀：“这是手术刀，不是杀猪刀。”
黎自豪生无可恋地问道：“有区别吗？”
“有！”白大褂几根灵巧的手指转着眼花缭乱的刀花，“手术刀是用来做手术的，杀猪刀是用来杀猪的，这个规矩不能坏。”
黎自豪有些犯懵：“那你是来做手术的？”
“对头，”白大褂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我来给你做个小手术。”
“手术？”黎自豪用手指钻了钻耳朵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脑子里再次闪过某些科幻电影的场景——一个恶劣趣味的天才医生给某个半死不活的人换了一根牛鸡鸡马鸡鸡驴鸡鸡——惊悚地问道，“什么手术？”
“换肾！”白大褂手腕一翻，手术刀发出刺眼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