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老者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目光移至湖面，随后又自顾自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亲眼见识过，一位神明甘愿舍弃一切，为了心爱的人类，自愿堕落为凡人。”
“嗯？还有这事？”莫白像是来了兴致，将视线淡淡瞄向他，问道，“那，这个神怎么样了，她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有得到自己心爱的人吗？”
“她啊......”老者低下头，眸底不禁透出几分遗憾，“死了，她受不了人类世界的尔虞我诈，受不了权力被剥夺的痛苦，最后，她带着无尽的悔恨，带着那段挥之不去的记忆，死在了我的面前。”
“记忆......吗......”莫白神色一愣，他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如果没有那段以往的记忆，或许，她就能成为普通人，在那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吧......”
“也许是吧。”老者叹了口气，随后又说，“所以，忘掉一切，是成为人类的前提，是每位神明的终点，能够忘记一切，这是一种仁慈。”
“是吗......”莫白面色凝重，随之开口道，“那，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她去。”
“她？”老者愣了愣，可很快便意识到，对方所指的‘她’，具体会是谁，他情不自禁笑出声，不急不缓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关心她，只是那位神，劳劳碌碌几千年，最后，却落了个如此下场，实是让人怜悯。”
闻言，莫白顿时满脸不解：“怜悯？这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
老者目视前方，眯着双眼，缓缓道：“她啊，为了跟重要的人见上一面，舍弃了自己全新的人生，舍弃了一切，而我，从始至终，只是一个旁观者，这是她的决定，我始终无权改变。”
“这样啊.......”莫白脸色阴沉，他自知无法改变如今发生的一切，可他的内心，却仍然留有不甘，他回过头，看着身旁的老者，用着很是坚定般的语气说，“我啊，想拯救这已经崩坏的一切，对此，我需要你的帮助，时间神。”
“哈哈哈，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老者用着他那沧桑的嗓音，挤出一阵宛如公鸭嗓子般沙哑的笑声，他站起身，用着十分亢奋的语气说：“数千年来，我还从未见识过，有着如此绝觉悟的神，更何况，你还是堂堂灾祸神，有着如此大义，真是让人感到，不对，真是让神感动啊。”
“你啊......”莫白满脸不屑，冷冷瞄了他一眼，道，“废话未免也太多了些，我只是想知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容我想想......”老者有些犹豫，察觉到对方眸中的坚定，他一时间却不知该做何种选择，几番思索后，他又凑上前，在其耳旁神秘兮兮低语一阵，而后又笑了笑，道，“若是我说的这些，两人皆能办到，那么，我答应你，到那时，我会毫不吝啬，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力量。”
听完他的这番话，莫白的神色，却是控制不住，变得愈发阴沉，他声音随即一厉，道：“如此困难，她一个人类，怎么独自完成，要是弄不好，因此丢失性命，也很有可能。”
“是啊。”老者眼角含笑，轻轻点头后，又自顾自继续说，“这就是代价，不管是神，还是人，若是想强行改变自身命运，其过程，必定艰辛。”
“也是......”听完老者这番话，莫白的神色，却是很快冷静下来，他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遵从她的决定，等到一切结束，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说着，他又抬起头，注视着天空，沉声道：“既然如此，林辰辰，就让我看看，属于你的那份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