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傅清辞，我不会选择依附妖魔作恶，但我定也不会屈服命运，”魏锦书眼尾殷红，眸中泛起泪光，又在眨眼间转瞬即逝，“前尘不可追，来世之我又非今日之我，我只求今生无憾，世人也大多如此。”</p>
“锦书，天道不是你一个凡人能对抗的。”</p>
闻言魏锦书并不意外，反而不动声色地仰头，直视远处刺眼的日光，“我并非一人，而是千千万万与命运抗争之人。”</p>
日光唤醒了皇宫，侍从按照平日里一样来来往往，驾轻就熟地低头在宫廊走着，每一步的距离都与昨日踏过的一模一样。</p>
云初想起了天命宫外的云彩，也是如同皇宫内的侍从一样，按时到位，没有错处，就像在上演既定的戏码，无需演练，只需不断前行。</p>
回到华阳宫不久，魏锦书就去凤仪宫请安了，云初独自坐在宫内，取出了魏锦书的命簿天书。</p>
在她这些日子的引导下，魏锦书的命书已经修复到了“围场夺魁”这一页。</p>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魏锦书侍寝，成为宠妃。</p>
在陪同萧承胤出宫赈灾，二人同甘共苦后，魏锦书地位攀升，获得盛宠，逐渐顶替了傅清辞贵妃的位置。</p>
云初手上翻动着书页，却察觉到了不对劲。</p>
“跟傅清辞有关的一页为何不见了？”云初心生疑惑，又翻了一遍，确实不见那一页。</p>
明明下凡前还有“魏锦书揭露了傅清辞所做恶事，最终傅清辞自戕”的内容。</p>
云初不明白怎么因果达成后，这一页反而没了。</p>
“难道不属于原定命途的那一页过去后，就会消失？”云初思索着，“所以无论中间经历过什么，命书本身还是不会变。”</p>
原本生出来的悄悄帮魏锦书改命的心思，也在这一刻沉寂下去。</p>
凡人经历可变，但命书始终不改。</p>
云初垂眸，眼中的光彩渐渐凋零，被随之而来的黯淡顶替，“也就是说，锦书不可能逃过最后的结局。”</p>
“那便只能走修仙之路了，让她直接跳出命书所控。”</p>
云初收回目光，默念心法催动法术，搜寻魏锦书前世的命书内容，想看她是否有过修仙的经历。</p>
她本以为魏锦书应该与其他凡人一样，生世无穷无尽，却不料魏锦书的命书加上今生，也总共只有十世，仅仅跨越千年。</p>
更令云初意外的是，魏锦书的前九世，都是凄惨收场。</p>
云初难以置信地重新翻看从前的命书，心神恍惚，“命书向来秉持因果调和，好坏平衡，怎么会世世惨死？”</p>
云初从未见过这样的命书，也并未听清衍仙君和天命宫的其他仙侍提过这些。</p>
而且在魏锦书前九世的经历中，也从未有过任何与修仙有关的事，那她的一身仙骨又从何而来？</p>
“难道……锦书是千年前贬下凡尘的堕仙。”云初心想，若非如此，再没有第二种解释。</p>
“云初，你在看什么？”</p>
魏锦书的声音打断了云初的法术，也让命书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模样。</p>
看云初手中捧着一本遍布裂纹的书，魏锦书猜测道：“是我的命书？”</p>
云初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袋有些发懵，回避道：“没什么。”</p>
“我可以看吗？”</p>
“不行。”</p>
云初作势就要将命书收回，却见魏锦书在自己身旁坐下。</p>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一同出宫后的事。”</p>
魏锦书的眼中恍若盈了一汪秋水，熠熠生光，满是期待，让云初忍不住想要避开。</p>
她有些心虚地拂开魏锦书的手，将命书收好，“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