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害怕未知的事物。”</p>
“你曾告诉我何为神性，何为天道，”魏锦书骤然收回停留在百姓身上的目光，转向云初，“那你可知，何为人性？何为世道？”</p>
云初怔然，蹙眉看向魏锦书。</p>
下一刻，魏锦书伸出手重重将她向后推去，云初退了好几步，刚站稳身子，就被眼前的场景狠狠刺痛。</p>
魏锦书不知何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精致的簪头被她握在手里，锋利的簪尾则抵在了雪白而脆弱的脖颈上。</p>
不过微微用力，一丝鲜红就从魏锦书的脖颈流入了衣襟之中。</p>
“你做什么！快放下！”</p>
云初嘶声惊叫，她不知道魏锦书到底想做什么，只觉锥心刺痛，心口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心慌。</p>
她刚要靠近魏锦书夺下簪子，却见魏锦书先她一步往后退去。</p>
这头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原本吵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朝这边看过来。</p>
萧承胤眼眸一暗，大喝道：“住手！”</p>
魏锦书双眼漠然，手上动作不变，只痴痴地望着云初不说话。</p>
“朕命令你住手！”</p>
萧承胤再次出声，往魏锦书的方向迈了几步。</p>
见萧承胤和身边的禁卫都在靠近，魏锦书又将簪尾刺进了些，逼得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脚步。</p>
魏锦书不慌不忙地擦去脖子上的鲜红，轻声开口道：“放云初走。”</p>
“你在做什么……”云初面色苍白，无力地抬起手要想靠近，“你快放下！”</p>
魏锦书唇畔漾着笑，与云初四目相对，将她眼中的惊恐和急切收入眼中。</p>
“魏婕妤，把簪子放下！”萧承胤肃声命令，没有再前进一步，“这是圣旨！”</p>
魏锦书听后，眼神终于流转到萧承胤的身上，重申道：“放云初走。”</p>
众人这下都看明白了，魏锦书在用自己的命威胁萧承胤放了云初。</p>
若萧承胤同意了百姓的话要烧死妖怪，他的宠妃就会血溅当场。</p>
他们本就一口咬定了魏锦书是妖妃，云初是妖怪。</p>
现下看见这样一番场景，自然是不肯放走云初，巴不得妖妃和妖女一同死了才好。</p>
“陛下，这女子是妖怪，绝对不能放！”</p>
“对，并州的水患一定是她的手笔，放走她就是放虎归山！陛下绝对不能放了她！”</p>
“魏婕妤与妖女为伍，也是罪不可赦，陛下万万不可心软！”</p>
萧承胤双眉紧拧，深邃的眼眸凝视在魏锦书拿着簪子的那只手上，全然不去理会身边的闲言碎语。</p>
吴德已从下属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也知晓了是云初在粥棚闹事，躬身开口劝道：“陛下，这……若不平息众怒……”</p>
“滚！”萧承胤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吴德凑上来找晦气，直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p>
吴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捂着肚子爬了起来，一边说着“遵旨”，一边快速跑开。</p>
局面僵持着，萧承胤并未下令让人送云初离开，也没有前进一步。</p>
周边的禁军拔刀站在云初和魏锦书周围，防范着周围想要扑上来的百姓，还随时准备上去阻止魏锦书。</p>
“陛下，云初姑娘她不是妖怪！她是神仙，是她在城外救了我们！”</p>
在场众人纷纷回头看去，来的是一群灾民打扮的老弱妇孺，和几个面容憔悴的青年。</p>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