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阑瞳眸骤缩，没想到魏锦书竟在此时炼化出了新的煞气。</p>
但她还是凡人之身，这样的煞气，与千年前神魔大战时是全然不可比拟的。</p>
可即便是这种程度，也能让明阑随着这具凡人身体化为灰烬。</p>
她大睁着眼，面色惨白地看着煞气朝自己冲来。</p>
但煞气还没来得及伤到明阑，就被直直拦截下来。</p>
魏锦书手中魔气凝聚成利刃。</p>
顷刻间就将已经出手的煞气毁成碎屑。</p>
“这才是你的目的。”</p>
魏锦书几步走近明阑，伸手轻柔地抚上明阑惊魂未定的脸，目光阴鸷冷冽。</p>
“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刀。”</p>
被说出想法的明阑并未惊讶。</p>
她的猜测没错。</p>
魏锦书的煞气正是因怨念而成。</p>
只要有魏锦书在，哪怕天界铲除了不周山中所有煞气。</p>
也阻挡不了魔界的攻势。</p>
“魔尊的煞气果然厉害。怨念越深，煞气也就越强，若非受困于这副凡人身躯，属下方才怕是已经灰飞烟灭了。”</p>
“你现在也可以灰飞烟灭。”</p>
满是威胁意味的一句话，在明阑听来却如同一线生机。</p>
如果魏锦书真的想要杀她，根本不会说这些话。</p>
抓住这个机会，明阑开始说出此行真正目的。</p>
“魔尊若不想天帝死，属下自然也愿意保她一命。”</p>
魏锦书抬眉，露出嘲讽一笑。</p>
“就凭你和珩彦，就能杀了天帝？”</p>
心知魏锦书是在套自己的话，明阑并不打算隐瞒。</p>
她维持着行礼的下位者姿态，从容开口：“天帝与天道生来便是一体，二者既不能同归于尽，也不可单独消亡。只有先用煞气将二者分开，再中天宫的天心之火重塑天道，才能让珩彦死心，让天帝彻底无忧。”</p>
“天心之火是父神殒身所化，三界中唯有一簇，可吞噬万物，重塑起源，”魏锦书语露讥讽，“说到底，你的目的还是让我放弃重塑人界，用天心之火去对抗天道。”</p>
“属下此前因重塑人间之事，对魔尊多番试探，实属无奈之举。”</p>
“不必把‘利用’说得如此委屈。”</p>
魏锦书神色晦暗不明，难辨喜怒。</p>
明阑一时无法断定她的想法。</p>
只能再度开口提醒。</p>
“魔尊或许还不明白。”</p>
明阑缓缓站起身与魏锦书相对而立。</p>
她双手环抱，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在手臂上轻敲，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p>
“您如今的选择，并不是人界和天道，而是要救天帝，还是要灭人间。”</p>
明阑本以为这样的话能让魏锦书看明白如今的情势。</p>
不料魏锦书却只是淡漠地扫了她一眼。</p>
“你的选择也只有两个，是助本尊重塑人界，还是去对抗天道，你自己选，”魏锦书幻化出明阑的护心骨，“不过你的命，本尊随时可以取走。”</p>
明阑不由蹙眉，垂下的双手在袖子里握紧。</p>
“难道魔尊不在意云初了吗？”</p>
“云初已死，天帝的死活，与我无关。”</p>
魏锦书说罢，也不想与明阑过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p>
“其实属下不希望天帝出事。”明阑忙开口叫住她。</p>
魏锦书停下脚步。</p>
可面上的神色却显然是不信。</p>
“是么？”</p>
“青莲在雷刑下辗转时，是天帝救了她，”明阑几步绕到魏锦书面前，脸色郑重开口，“属下能摆脱命书，回归魔身，除了要谢青莲之外，还要谢天帝。”</p>
“天帝让青莲修改命书，难道你就不恨她？”</p>
“那最该恨的其实是我自己，但是始作俑者，是天道。”</p>
魏锦书神色漠漠。</p>
一双眼眸中并无任何波澜，只有对世事的疏离。</p>
她微微抬头，眸光落在明阑身上。</p>
混着轻蔑笑意的话语从口中流淌而出。</p>
“明阑，你才是那个变了的人。”</p> “同样的话，属下说过多次。无论魔尊想不想听，属下还是要再问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