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糕点铺出来后，云初又被其他玩意儿引了过去。</p>
魏锦书提着两盒糕点跟在她后头，双眸紧盯着云初四处游走的身影，生怕她这个不看路的，一不留神摔了都不知道。</p>
“锦书！快来看！”</p>
人群中，云初正拿着一个瓶子朝她挥手。</p>
魏锦书加快步子，往云初那边走了过去。</p>
“你快看这个，”云初打开瓶塞，把瓶子凑到她口鼻边晃了晃，“是不是很香？”</p>
一缕幽香自口鼻而入。</p>
那香气轻盈缥缈，并不厚重。</p>
先闻到的是浓郁百花香，仔细分辨，能品出茉莉、桃花和桂花气息，回味又清凉淡雅，暗藏木质香气。</p>
“这花露香气袭人，又不觉呛鼻，甚好。”魏锦书含笑道。</p>
“这里的好几种花露我都喜欢，但买多了又怕不好带回去。”</p>
“又不用你亲手拿。”</p>
“这倒也是。”</p>
魏锦书刚付钱把云初喜欢的几种花露都买下，还没等包好，又见她四处转悠，不知在搜寻什么。</p>
“好香啊，哪里传来的？”</p>
魏锦书也闻了闻，发觉这香气跟花露的还不一样。</p>
不是融合的馥郁香气，而是花朵自身的清香味。</p>
正四处找寻着，就见云初又循着香味往其他铺子跑了。</p>
魏锦书只能赶忙接过包好的花露跟了上去。</p>
云初在一个放满了各样花枝的铺子前停下，又闻了闻，确定正是这里传出来的香气。</p>
但这香气似乎有些怪。</p>
“这倒奇了，桃花竟然有梨花香气，”云初拿了一枝桃花在手，指尖摩挲几下又觉不对，“这不是真花？”</p>
魏锦书凑近，不经意一看，这些花倒跟真花没什么区别，放在一处也分不出真假来。</p>
但近观细看，才能发现不同。</p>
“这是通草花。以通草内茎为原料，削薄成纸张后，修剪成型，再在润湿后刻样、上色、组花形。通草花成品极似真花，又可长久保存。在我幼时，盛京曾风靡一时，后来人们崇尚金银点翠的头面珠钗后，通草花头饰就用得少了，”魏锦书解释道，“不过在通草花上点缀花香，倒是头次见到，这心思甚巧。”</p>
云初点点头，拧着眉问站在商铺前的女子道：“听起来还挺麻烦的，你做这一朵要许久吧？”</p>
女子只抿唇笑笑，并未回话。</p>
转头从身侧取来一块上过漆的木板，又拿了个石灰块儿，低头在上面写起字来。</p>
【费功夫，但心中喜爱，并不难。】</p>
魏锦书了然，“你口不能言？”</p>
那女子颔首，又写下几个字。</p>
【先天不足所致，多年来已习惯。】</p>
云初与魏锦书对望一眼，随后对女子不住口地赞叹：“你的手艺真好，比我见过的许多能工巧匠都好。”</p>
魏锦书从她手里接过桃花发饰，翻过来看，见反面还绑了个钗柄。</p>
“这桃花娇俏明艳，适合你。”</p>
说着，魏锦书将发饰别在云初的发髻上。</p>
她靠得近，一低头就闻到云初发丝上的香气。</p>
那香气氤氲而来，萦绕在魏锦书的口鼻与心间。</p>
让她一时也分不清这香气是来自晨起梳头的发露，还是刚刚戴上去的桃花。</p>
“好看吗？”云初笑靥如花，与鬓边头饰相映成趣。</p>
魏锦书双眸中隐现潋滟柔光，情丝翻涌缠绕，淌于眼底，又凝成笑意缀在唇边。</p>
“仙姿玉貌，不可方物。”</p>
云初透亮的眸子与她对视，追问道：“还有呢？”</p>
魏锦书上前两步，与云初只余咫尺之遥，温和的气息洒在她的侧脸。</p>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