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看见他添油加醋的伤口,没有露出他料想中厌恶之类的表情,虽然对他是否会追着出来这种事不能完全确定,但他就是能又一次赌赢。
他想不明白原因,同时也认为自己不可能会对一个刚算不上陌生多久的人产生过多在意的心情,做出失控的一件又一件事。
“林医生,”秦赴用不大像请人帮忙的语气问,“现代医学有没有能快速恢复记忆的方法?”
林渚凡明显被他的发言惊讶到,转头过来看了他一会儿,没正面回答,“不是说能忘记的说明不重要吗?”
“不记得,没说过。”秦赴说,又用眼神催促林渚凡,要他交代想要的问题答案。
“对症下药,你这种程度的记忆缺失完全没有必要刻意去治疗,”林渚凡说,“自己想起来就好了。”
秦赴原来也是这样的想法,还在为没有忘记要紧事而沾沾自喜很长时间,只是时间越往后推,他便越发现不对。
余珂出现在他眼前无数次,主动的被动的,秦赴见到他,并没有对记忆恢复产生什么有用的功效,但与余珂之间的相处产生的情感像个无底洞,每一次都让秦赴感觉想起来的还不够多。
“要实在着急,可以和余珂约个时间,去你们熟悉的地方看一看。”林渚凡没秦赴那么别捏,想什么就说什么。
秦赴颔首接受了林渚凡的提议,没再为“着急”和“余珂”两个主要话题产生不必要的反驳。
过了一会儿,林渚凡都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坐在后座的秦赴突然开口,带着自知之明命令他:“你帮我约他,我约他不来。”
毕竟抱都不抱他,刚刚还说了许多幼稚的话。
林渚凡没反应过来,他绷着神经在记路,静了静,小心地问:“谁?”
秦赴冷着脸,一副“还用我说吗,你自己想”的表情。
他们从岐海驱车到邻市做一桩大生意当成幌子,秦赴需要在岐海到邻市的这段路途中防备不当,落入飞楚商会早就布好的“网”,张警官据楚执飞余党近来活动范围猜测,楚执飞掌握了秦赴的出行计划,在秦赴身边留下的隐患将会在这段路动手,制造意外。
而秦赴的生意需要经过这两市相邻的路段,郊区野外,除了远处连绵丘陵中夹的渺小像细线一样的公路会途径一些车辆,其余风景不吸引活人来。
他们要见的人是越南人,讲话能听得懂,只是透出一股浓重的东南亚风味。
秦赴的手套到了余珂手里,他没去拿回来,当时没想什么,在车上经过自己的一番发散,倒是觉得恰好,多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秦先生手怎么了?”越南老板笑眯眯地问他,用手隔空指了指秦赴手上已经缺少黏性,勉强覆盖在手上的纱布。
秦赴不甚在意地举起手也晃了晃,说:“视察工作的时候受了点伤,不碍事。”
越南老板大笑起来,拍拍秦赴的肩膀,说:“不影响一会儿签合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