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了十二年,你来做什么!”
“宁儿,你听我说。这些年我昼夜难眠,我以为我能忘记你...原来我不能!”
“你现在说这些...又什么意义。”
“中原的妻儿官位,我全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
“明日是个马匹难行的大雾天气,我们只要能跑进未有山,乌仑人就再也追不上我们。
“......”
“然后我们去榆宁,去榆宁做点小生意,从此我们就是普通夫妻。”
“......”
“你...想和我走吗?”
“...当然想!这地方...我一刻不想待下去!”
“我们可以带上你的儿子...”
“不。我没有孩子。”
7
我一度以为母亲恨我入骨。
毕竟,我是汗王不知在哪次蹂躏她后注入的草种,草种肆无忌惮生长,最终长成了我,将她缠死在草原上。
大概每次看着我,她看着的都不是我身上属于中原的半血,而是草原的半血。她只会回想起那个被强奸的深夜,或是无数个被强奸的深夜。
那么她该恨透了我。
她也没有。
她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她的孩子,当然也从未把我放在眼里过。
那双干净又清澈的眼,竟找不到我的一点容身之处。可她不知道,是自诩为她的孩子,我才能在这片泥沼中活下去。
不论如何,她将我甩开的姿态仍然美得不可方物。她想抽身离开,不沾一丝草屑。
那么我要长进她的骨头里,让她每一股骨髓都发着草土的湿臭。
他们按计划逃出,按计划被抓回。
按我的计划。
8
被抓回时,他们两人的手还紧紧相扣。暴怒的汗王一刀挥下,将他们左右分开。
男人的指头,女人的指头各自散落草上。我偷偷捡起母亲的小指,当做了私藏。
你一定在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不,你猜不到细节。
乌仑有专门晒干暖料的围场。
——草原人的暖料,无非就是马粪羊粪,当然也有人粪。
男人被抛进了粪堆,由汗王的亲信骑着蹄子最粗壮的烈马在他身上践踏。
而汗王在不远的高地蹂躏女人,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