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拍桌,“我家妹子在苏州的绸缎庄帮工,好长时间没往家里写信,时不时给爹娘寄些钱来,我觉着不对劲,就去找她。结果呢,伙计说她早就不在绸缎庄了。”
他说着一叹气:“我家妹子小时候就习武,所以我才放心让她出去玩,谁知道碰上了更了不得的人物。”
小二一头雾水,说:“穆盟主一直呆在漳州,跟妹子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他娘的,没关系我能来吗!”汉子怒道,“虽然我不常在江湖上行走,但是客子谷穆家的毒虫我还是认识的。”
穆家久居湿热之地,最爱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只是这种虫子十分奇特,大部分都带有剧毒,且有婴孩手掌大,能静悄悄地黏在人的身上,哪怕只是被它抓伤了一点,都会在一刻钟内毙命。而这种虫子也只能伤人一次,随后自己也会毙命。
小二一听,这是闹出人命了,有些惊骇道:“所以她又回来了?”
汉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在苏州绸缎庄外见到这种虫的尸体,觉得奇怪,一寻就瞧见了一具早就腐烂的尸身!她手腕上还戴着我给她做的玻璃串子呢!”
“这……这……”小二抹了抹头上的汗,没敢多说话,忙道“节哀”。他心里突突直跳,心说难道城里的流言也是真的?
小二正胡乱想着,就听那大汉再次一拍桌子,怒道:“他娘的,老子早就听说有人在卖些什么增长功力的邪药,却没想到炼药的事情会落在老子头上!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老子也把他的心给挖出来,扔到野地里喂狗!”
这话更是让人一心惊,还好今日暴雨,店里没有两桌客人,不然在吃饭的当口听到这种耸人听闻之事,怕是很难将饭吃下去。
小二小心翼翼给他倒上酒,说:“这种人,一定得抓住了!”
*
苏枕寄一直坐立不安,只是握着簪子胡乱走动。柳昔亭坐在一旁看着他,说:“阿寄,盒子里还有一封信,你要看看吗?”
“什么?”苏枕寄站定了,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柳昔亭心中大致猜出这些东西是谁的手笔,他也知道,穆旭尧搞出这些动静,多半是在给自己寻找下一个替死鬼。
因此他犹豫了半晌,问道:“阿寄,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枕寄咬着自己的手,还是很焦虑地走来走去。直到柳昔亭抓住他的胳膊,拉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说:“你只要告诉我就好,不要这么紧张。”
苏枕寄张了张嘴,简直像是发不出声音,张合几次才说:“昔亭,你说……我娘会不会还活着?”
柳昔亭顿时一皱眉,说:“为什么这么说?”
苏枕寄的手有点发抖,说:“上次……你记得吗?在苏州绸缎庄外面,有人要杀我,那个人说,我娘也许还活着,只是不愿意见我……”
柳昔亭按住他的肩膀,说:“也许他就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神,才故意那样说的。如果你娘还活着,她不可能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