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机阅读本书

9(2 / 2)

管事垮着脸,不敢说话了。

这会儿的表情就跟九族全死光了差不多。

薛清茵却问:“那怎么才能养好马呢?”

“这个……我说不好,咱们玄武军里有专门养马的马曹。”

薛清茵粲然一笑:“多谢,我知晓了。”

杜鸿雪听见她的笑声悦耳,又没有半分芥蒂,实在是个心胸坦荡又大方的姑娘。

他别过头去,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红了红脸。

杜鸿雪要回去禀报,薛清茵便送着他下山去。

途径山茶花丛的时候,薛清茵顺手拔了几朵塞杜鸿雪手里。

杜鸿雪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一时连路怎么走都忘了。

“劳烦替我带给宣王殿下。”薛清茵道。

“……哦哦,好。”杜鸿雪手忙脚乱地捧住花。

原来是给殿下的啊。

薛清茵又问他:“我能请宣王殿下前来吗?”

杜鸿雪为难道:“能是能……”但没人请得动殿下啊!

薛清茵决定努努力,大着胆子试一试。

反正,薛家的这些产业绝对不可以留给贺松宁!贺松宁这人翻脸太无情了!

“我想请……不对,是我们的庄子上想请宣王殿下前来,赏花、跑马,往上走还有个温泉池子呢。”这是原身记忆里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个温泉池子荒废了没有。

杜鸿雪只能道:“我都会禀报给殿下。”

但来不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薛清茵点点头。

反正她已经努力过了,后面就爱咋咋地吧。

送走杜鸿雪之后,薛夫人便开始处置庄子上的人。

薛清茵做不来这样的事,就懒懒散散地在后头嗑瓜子。

但落在庄子上众人的眼中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位大姑娘,先是三言两语与那位玄武军的年轻将军亲近了关系,一边胆敢伸手要钱,一边还敢邀宣王殿下登门。

眼下又坐在那里,自如地嗑瓜子。

可见其心性之冷静!城府之深沉!

就连靳祥这会儿都忍不住高看薛清茵一眼。

这位大姑娘……真是叫人看不清楚啊。

那厢杜鸿雪四肢僵硬地捧着花回了驻营地,见了人便问:“殿下回城了吗?”

那人答道:“还在。”说罢忍不住打趣他道:“总管不是寻跑马的地方去了吗?怎么跑去采花了?”

杜鸿雪理也不理他,迳直走向大帐的方向。

没走出多远,便正撞上宣王和副将。

宣王的目光霎地落在了杜鸿雪掌中捧的花上。

他没由来的顿生一种熟悉感。

但想来又觉得荒唐……

只是这份荒唐下一刻便被杜鸿雪粉碎了。

杜鸿雪匆匆走到跟前,朝他见礼:“殿下,我在庄子上遇见薛家姑娘了,她托我将这些带给殿下。”

说完,杜鸿雪也有些紧张。

这样的玩意儿,放在军营中多少显得无用。只怕殿下斥责他做多余的事。

副将倒是先来了点兴致,问:“哦?那日的薛家姑娘?我对她那风筝还念念不忘呢。她今日是到庄子上玩耍?那想必病已经好了。”

宣王却突地道:“好不了。”

副将愣了下:“殿下说什么?”

“是旧疾,容易发作。”宣王说得轻描淡写。

副将却满心疑惑。

殿下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副将哪儿知道,宣王在皇宫里已经又与薛清茵见过一面了。

这会儿杜鸿雪手都快捧软了。当然,主要还是面对宣王压迫感太强了。

他禁不住小心翼翼地出声道:“殿下,这花……”

只有宣王自己知道,这花是她上回说的谢礼。

宣王面上没什么情绪,语气平淡地道:“拿着吧。”

跟在身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去接了过来。

“还有,那庄子就是薛姑娘家里的,她说若是要去他们的马场里跑马,得给五百两银子才行。”

副将忍不住暗暗嘀咕。

看来小姑娘对宣王殿下是半点意思也没有啊?那送花又是怎么回事?换别家姑娘,早该倒贴着也要请殿下前去跑马了。

“还有!”杜鸿雪紧跟着又开口。

副将憋不住笑了:“你小子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杜鸿雪不理他,依旧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道:“薛姑娘想请殿下赏光去庄子上……”

“小姑娘的心思真难猜。”副将半天只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

“殿下的意思……”

“银子该给。”

“是,属下也这么想呢。庄子上养人,那都是有花耗的。咱们也做不来那种占便宜的事。”

“走吧。”

“殿下这就回城?”

“去庄子上。”

半炷香后。

宣王来到了庄子前。

但薛清茵已经不在了。

管事的已经快吓疯了,他两股战战,说起话来哆哆嗦嗦:“大姑娘说、说还要回城去绸缎庄里瞧一瞧……”

谁也没想到宣王殿下他真会来啊!

这可怎么办?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

更别提去招待这样的贵人了!

宣王:“……”

他转过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杜鸿雪。

杜鸿雪也很尴尬:“这、这忘了说好什么时候请您来了……”

宣王垂下眼:“叶蔚,你率人接管此地吧。”

叫“叶蔚”的少年应了声。

这下管事等人是真的吓昏了。

接、接管此地?

玄武军果然还是要和他们算账吗?

薛清茵坐在马车里,手中捧着一杯菊花茶。

跟前的小几上,红泥小火炉正散发着热气。

哎,瓜子嗑多了。

薛夫人与她说话:“你今日胆子也太大了,下回不要再这样说话了。”“对了,你那日进皇宫,不会也是这般做派吧?”

薛清茵眨了眨眼:“阿娘想什么呢?若我是嚣张做派,我还能回得来吗?”

薛夫人一想也是,不禁笑道:“我的清茵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

说话间,马车停住了。

“怎么了?”薛夫人问。

靳祥本来擦得干干净净的额头上又渗出了汗。

他都忍不住骂娘。

今日他娘的是个什么狗屎运气?

靳祥望着眼前紧闭的,上面凿出无数痕迹的大门,从喉中挤出声音来:“绸缎庄好像……遭了抢了!”

“什么?!”薛夫人卷起帘子就跳了下去。

靳祥也赶紧上前去拍门。

薛夫人又怒又急:“天子脚下,哪里来的强盗?”

靳祥也想不通。

好在这时候门被拍开了,里头探出了个脑袋。

那人一见靳祥便欢喜不已:“靳管事你可算来了!大公子呢?大公子在不在?出事了!今日赵国公府上的人,跑来把咱们铺子给砸了!”

薛夫人问怎么一回事。

绸缎庄的人就比城郊庄子上的要老实许多,一字一句不敢有半点欺瞒,悉数交代清楚了。

贺松宁的行事风格和性情是分不开的。

他城府深,手段狠,但凡挡他路的,他都会下手毫不留情地处置了。

什么样的主子,自然也就会滋长出什么样的手下。

贺松宁早早就懂得了薄利多销之道,他先是借外祖许家昔日在淮南道的根基,买下种麻的田地,再将养蚕的农户也牢牢控制在掌心之中。如此便将衣裳的原材料握在了自己手中。

又借魏王之便从里运河走水路,一路畅通无阻,借此降低运输的成本。

最终以低价倒逼其它庄子,或成为薛家绸缎庄的附庸,或则走向灭亡。

贺松宁与魏王相识不久。

因而绸缎庄也就才风光了两月。

但就是这短短两月里,薛家一个绸缎庄子便赚了七千两银子。

简直是别人府上所有产业一年的收入总和!

贺松宁的作风自然惹得旁人不满。

他们不敢去找魏王,还不敢来找你薛家的茬吗?

“上个月,咱们的绸缎庄无端起火,好在杂役警醒,及时发现,便扑灭了。后来大公子查出是玉芙庄干的……”

“玉芙庄……”薛夫人沉默片刻,道:“我没记错的话,半月前,京中起了一场大火。这个玉芙庄上下三十口人都烧死了。”

“是……”

薛夫人有些震撼。

事情就摆在眼前,很明显,玉芙庄的大火是出自她儿子的手!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查看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