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醋可吃?
哪哪哪?
“薛宁待你有些亲密。”宣王垂眸,将衣衫为她披好。
薛清茵恍然大悟:“哦,他啊……”
薛清茵琢磨着这会儿可不能嘴上再乱叭叭了。不然明日真起不来床。
薛清茵飞快地交代道:“您是不知道,他一心装着我那个妹妹,薛清荷,殿下是见过的。”
宣王心头飞快地转过念头,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道:“听你这样说,薛宁一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是薛夫人的亲生子了?”
薛清茵有气无力地点着头:“是啊。所以他和我阿娘一点也不亲近。他就是个混蛋,是个坏种。”
宣王目光微微触动,眼底飞快地掠过一道又一道锋利而危险的光芒。
“这个人太坏了,坏得要命。咱们从今往后得提防他!”薛清茵不遗余力地骂着贺松宁。
宣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薛清茵顿了下。
心说这胸膛靠起来还真舒服。
她穿越前,天天没事儿在男菩萨的视频底下说 摸一下,枕一下。
……这也算是实现了。
宣王不知道她脑子里这会儿想的是什么鬼东西。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茵茵在薛家受苦了。”语气带上了一丝怜惜。
薛清茵懒洋洋地倚住他,终于说到了正事,将贺松宁提及科举案的话,一字一句都学给了宣王听。
连同贺松宁提供的那几个名字。
“那里面没准儿有两个是他的人。”薛清茵说完,也怕自己脑子不够好使,还是补了一句,“是我猜的。”
宣王道:“茵茵猜得极好,茵茵很聪明。”
薛清茵突然一下从他怀中坐起,抬手扒了扒他的嘴。
宣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茵茵做什么?”
“我看看殿下今日口中是喝了什么蜜糖吗?怎的这样会说话?”
宣王低头又亲了下她。
撬开唇齿。
薛清茵:?
都要肿了。
宣王松开她,道:“嗯,这便是蜜糖。”
薛清茵的呼吸滞了滞。
她突地道:“对了,殿下的名字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但这个时代的她不应该知道,所以还是亲口问吧。
“贺钧廷。”宣王顿了下。
她难道……是想为他绣个香囊之类的东西?那倒是不必,知她心意便足够。
宣王接着道:“字长熠。”
薛清茵一笑:“那便好了,骂人还是要直呼其名才有劲儿。”
宣王:“……”
下次她被搞哭的时候,就骂贺钧廷王八蛋,听听多有劲儿!
薛清茵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宣王已经不在殿中了。
今日没有等她睡醒……薛清茵心虚地想,难道是因为我昨个儿太气人了?
不应当啊。
我多好啊!
我都坦白了!
薛清茵磨磨蹭蹭地翻身下了床,随意捡了衣衫先披上。
等走到桌案边,却发现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嗯?”薛清茵伸手将纸张,从砚台底下抽了出来。
上面应当……应当是宣王的笔迹吧?
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贺钧廷,字长熠。
就这么六个字,不多也不少。
这是怕她文盲到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
薛清茵歪头哼了一声,把纸张折起来烧掉了。
宣王殿下的亲笔字,可不能随处乱放。
此时宫人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伺候薛清茵洗漱用膳。
一个时辰后,薛清茵放下筷子,道:“去许家。”
薛清茵到的时候,薛夫人正要出门。
“我正想着来找你呢,我听底下人说今日庄子上开张?”薛夫人问道。
“是啊,如今万事俱备,连东风都给咱们吹好了。”薛清茵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薛夫人问:“你不去瞧瞧?”
薛清茵笑道:“瞧什么?底下人规矩得很!交给他们就是了……刚拿了赏银,一个个热忱着呢。”
薛夫人无奈一笑:“你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去打造,自己却懒得去看一眼。”
薛清茵摇头:“那阿娘可就说错了,我也没花什么心思。”
薛夫人纳闷心道,那还不算花心思?一个个不知道多少人被她请去当活招牌了!
薛清茵道:“那都是顺嘴几句话的事儿……出力的哪里是我呢?”
薛夫人听见这话,一思忖,好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薛夫人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她女儿好像还真没费什么功夫,便有不少人上赶着送东西了。
“对了,你哥说,他来探望过你了。”
“嗯。”
薛夫人愁上心头,道:“他怎么偏碰上今科舞弊的大案呢?如此一来,这又不知要拖到何时方才能出名次了。我原还想着等他功名加身,便也是时候为他选定亲事了……”
多祸害好人家的女孩儿啊。
薛清茵皱了皱鼻子道:“阿娘急什么?我爹自会为他筹谋。”
“你爹……”薛夫人冷笑一声。
说曹操曹操便到。
“姑奶奶!”下人一路疾奔着到了面前,面露惊色,道:“老太爷,还有姑爷都来了……”
薛夫人愣住了。
还是一旁的薛清茵道:“那便都请进来吧。”反正今日她在这里,薛家又能掀起什么浪来呢?
下人应了声:“是!”
没一会儿功夫,薛老太爷和薛成栋便一前一后地进门来了。
薛清茵的屁股啊,那是黏在了椅子上,坐得稳稳当当道:“身子不便,不好起身相迎了。”
薛老太爷:“……”
他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薛清茵。
这有没有三个月的身孕都不好说,但他孙女儿已经拿上了七个月的架势了。
薛老太爷嘴上却只得道:“应当的,清茵好好坐着吧。”
薛夫人倒还是行了礼,她看也不看薛成栋,质问薛老太爷:“不知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薛老太爷叹道:“回想你在薛家数十年,也着实流了许多泪,到今日一双儿女也都长成了。对薛家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薛家本不该如此待你……”
“那日成栋回到家中,说你想要同他和离。我本是万般不允的,我看成栋也不舍得很。但拉拉扯扯这些年,想必你也累了。”
薛成栋这才上前一步,默不作声地递上了一份文书到薛夫人面前。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显得憔悴。
薛夫人拿起那份文书,双手都颤抖了,她吸了口气,念出其名:“……放妻书。”
“虽是如此,但日后你但凡有事,大可派人来寻我。阿芷,我心中……”
薛成栋说到一半,顿住了。
最后只改口道:“只愿你得偿所愿。”
薛清茵眉头一皱。
好一个以退为进啊!
她还真有点怕薛夫人意志不坚。
薛夫人看着薛成栋是出了会儿神。如今的薛成栋既不像是平日里的模样,也不像是当年新婚时的模样。
薛家父子看着薛夫人久久没有反应,也没有出声催促。
纠缠不休只会叫人越加厌烦,错上加错。
退一步,反而会给彼此喘息的空间……薛成栋不得不承认,贺松宁是对的。
就在气氛越发凝滞的时候。
薛夫人道:“好,我收下了。官府那里的文书也改了吗?”
薛成栋一僵。
她的犹豫全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多。
“改了。”薛老太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