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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发了疯的,渴望得到父爱的孩子。

随后一头栽倒晕死过去。

最终……他赌成功了。

宣王离京。

也许他便会成为梁德帝手中新的那柄刀……

而他比宣王还值得信任。

他没有军权,他没有母族,他有的只是对生父的向往。那发疯似的渴望,能让他保有最高的“忠诚”。

他的父亲,大梁朝的皇帝,怎会不心动呢?

转眼又过了些时日。

贺松宁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能迈出院子了。

他便迫不及待先去见了许芷,宽了许芷的心,还带了不少礼物。惹得许芷潸然泪下,一边心疼他受了伤,一边又感动他如今大变了模样,愈发懂事了。

等贺松宁走后。

许芷才转头让人磨墨备纸。

转手便在信中给薛清茵写,你大哥近来不知何故变了许多,会体贴人了,热情得还叫为娘有些招架不住……

“果然没死。”薛清茵这厢得了信,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她提笔想揭穿贺松宁这狗东西的真面目,但刚落笔两个字,她便又揉作一团扔掉了。

她娘那个脾气……有时候,着实,是少了点脑子。

直面贺松宁可不是什么好事。

薛清茵垂眸又看了看信上写的内容,说贺松宁一身伤,还记得给母亲买什么什么东西……

她知道贺松宁现在想“变好”。

大抵是终于知道许芷的爱何等可贵了。

那便任他付出吧。

等他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终于有所期待了,建立起新的希望了……再将之摧毁。

如今这些日子在许芷跟前献慇勤,便算是还他这些年的债了。

薛清茵将揉成一团的纸,点燃了,随手放进一旁的铁匣子。

这时大帐掀起,宣王走了进来。

薛清茵忙问:“今日我们就能走了吗?”

“等明日举行了仪式。”宣王沉声道。

所谓仪式……便是孟族投降,将宣王奉为上宾,意思臣服于大梁的宴会。

薛清茵点了下头,一想到那天那个暂没有寻到答案的疑问。

在宣王心中……我是不是远远不够喜欢他呢?

她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目光晶亮地抬眸看向了宣王,她小声道:“我在乔心玉那里学的招数,你要试试吗?”

……试试?

宣王顿了下,眸光一动。

在他身上试试美人计吗?

宣王喉头一滚:“……好。”

薛清茵走上前去,一跳,便跳到了他怀里,双腿牢牢缠住了他的腰身。

“……你这人怎么一点定力也没有?”薛清茵瞪起眼。

这美人计才起了个头呢。

这人的兵械便有了反应。

宣王:“……”

他觉得薛清茵今日是来折磨他的。

另一厢。

贺松宁终于又被召进了宫中。

吴少监立在一旁煮茶,在梁德帝的示意下,还分了一杯给他。

“这是薛清茵庄子上的茶……”梁德帝顿了下,“瞧你这样子,倒像是第一回喝?”

贺松宁应声:“是。”

“如此看来,薛清茵不大喜欢你啊。”

“是,以前待她不好,将她得罪了。”

“嗯,她是有些记仇。”梁德帝说着,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些思绪,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如今怎么想起来对她好了?”梁德帝似是疑惑地问。

“年少无知时,只看得见自己身上的伤痛。如今才窥见别人身上的珍贵之处。”贺松宁道。

梁德帝笑道:“哦,这是长大了。”

贺松宁知道梁德帝在皇家媳妇之中,独对薛清茵有一分偏爱。

而他每每午夜梦回,想到的又何尝不是薛清茵呢?

有时是她冰冷注视着他挥刀的样子,有时却也是昔年在薛家,她拉拽他袖子小心翼翼的样子。

贺松宁有心与梁德帝提起薛清茵。

仿佛通过共同“牵挂”的一个人,便会从中架起一座无形的桥梁……

“繁峙酥……也是清茵庄子上的吗?”贺松宁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案上。

梁德帝道:“不是,这是尚食局送来的。”

贺松宁顿了顿,道:“清茵喜欢此物。”

梁德帝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吴少监失笑道:“薛公子记错了吧?宣王妃可不喜欢这个。她嫌上头撒的那一层白糖腻得慌。回回来宫里用饭,都让人撤下去。”

梁德帝道:“你与她果然不够亲近啊。”

贺松宁本能地辩解道:“清茵自幼便喜……”

此物多久没出现在薛家的桌上了?

他不知道,因为薛清茵很少再与他们同桌共食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

从薛成栋说起要为她说亲开始吗?

贺松宁记不清了。

“难怪她不喜欢你。”梁德帝道。

贺松宁抿了下唇,道:“这茶也不知清茵是如何炮制出来的……与市面上的浑然不同。我的确不大了解她了。”

贺松宁顿了下又道:“她年少时还爱吃鱼脍……”

吴少监接声道:“如今也不爱吃了。说是但凡生食千万莫要往她跟前送,她怕吃了肚里长虫。”

“着实变了许多,她幼时还怕雷电……”

“如今瞧着似乎也不怎么怕了,想必也是长大了,就不同了。”

人的性格可以伪装。

但是一个人的口味呢?乃至其它习惯上的细节呢?

之后的日子里,贺松宁总陆陆续续和梁德帝谈论起薛清茵。

父子俩生疏多年,也全靠薛清茵串连起来,也只能谈论她……除她之外,说到其他人都难免触碰到禁区。

慢慢地,在梁德帝的口中,在吴少监的口中,在城郊庄子上众人的口中……

他们勾勒出了一个不仅是性格,乃至所有行事风格、生活习惯,都截然不同的薛清茵。

人大病一场后,性情改变本也是常见的事。

比如那浪子,病后突然收心归了家。

那恶贯满盈的人,有一日也厌倦了打杀的生活,识得人生之真谛,于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贺松宁心中就是觉得,那是不同的。

是不同的!

“公子。”小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突然打断了贺松宁的思绪。

自从贺松宁身体渐愈之后,他往日身边伺候的那些个仆役,也经梁德帝允许被放了进来。

有这些人伺候,贺松宁的身子便也恢复得更快了。

“扶我起来。”贺松宁伸出手,抓住小厮的手一借力,便从床榻起身道:“今日回去探望母亲。”

小厮觉得很是惊讶。

公子怎么突然间就离不得夫人了?

很快有人进来抬着贺松宁往外走。

“停。”贺松宁出声,“先回一趟薛家。”

贺松宁回到昔日的住处,指挥下人好一通翻箱倒柜。

“将往日里大姑娘送到我这里来的东西,都翻出来。”他道。

小厮见状,尴尬张嘴说:“大公子往日里……似乎、似乎不怎么留大姑娘送的东西。”

贺松宁一怔。

他往日里……将厌恶表现得这样明显吗?

丫鬟知书如今已经回到了贺松宁的身边,她脑子伶俐,当即道:“我倒是记得……”

“嗯?”贺松宁看下她。

“大公子似乎送过一个盒子给二姑娘……”

贺松宁皱眉。

和薛清荷有什么干系?

知书又道:“那是大姑娘给公子的,那盒子打开来,便有流沙簌簌落下。那时民间颇为流行此物,多是用来赠情人,大抵便是指这时光易逝,天地间独你我共伴……”

当时她见了那东西,还觉得大姑娘脑子糊涂了呢。

贺松宁一愣:“还有这东西?”

知书点头:“您当时转手便给了二姑娘。”

贺松宁:“……”

贺松宁:“去拿回来。”

知书有些犹豫。自打上次贺松宁派她去益州陪着大姑娘,二姑娘对她就有些不快了……

这大公子偏心二姑娘,也是大家一向记在心头的事。

今日虽是这样吩咐,但万一哪天又后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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