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宋襄之仁。”李浔低骂着哼笑了一声,松了手拉开了距离。
而后两人直到回到掌印府都没有再说过话,马车内能听见的只有车辙碾过地面的声音,还有街上喧闹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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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华回了府用了膳就躺下了,近几日他总有些嗜睡,站了一会儿就会觉得身子骨沉。
在房里过了两日百无聊赖的闲散日子,李浔终于派人来找了他。
他也习惯了得了传唤走到对方厢房再谈话这样的流程,从自个院儿里再到对方的院儿,这条路走了很多遍,如今不看也能走得稳当了,就连要绕几个弯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越是离李浔住的地方近,花草也就越稀疏,连腊梅的香气都闻不见了。
这掌印府的主人,将自己藏在了府中最荒凉僻静的地方。
站在厢房门口,他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掌印,是我。”
“进来吧。”
门被打开,里头的暗和阴冷溜了一些出来,李重华拢了拢身上的裘衣才进的房。
甫一进去,李浔就开了口。“戚春文死了。”
“什么?”他的脚步顿了顿,等理清这句话的内容之后才坐到了罗汉床上。“是……怎么死的?”
按照大晏的律法,戚春文大概是要等年后问斩,真相已出,东厂自然也没有动私刑的必要。
李浔颇有几分讥讽意味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死法或许有千百种,但绝对不是自然地死在了牢房当中。
“这两日有何人去见过她?”
按理来说是不许人去探望的,但总有人能够钻得空子,李浔要找的也是那钻空子的人。
只是还没牵出背后的人之前,李浔也会叫人看着不让戚春文死才对,想来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动用了些其他的手法来杀害了戚春文。
“只有云锦阁的掌柜,说了些关于香囊的有的没的的话。”
“是他?”李重华问是如此问,心中却不大这么认为。
柴源进是行径怪异不似寻常之人,但仅从他们看见的这些来讲,他不像是和戚春文人皮傀儡一事直接牵扯上的人,更像是一个掺和进去的第三者。
李浔没给他直接的回答,但李重华如今也多少能从对方的面上读出一些情绪来了,他面上那神情看着也不像认为人是柴源进杀的。
“那这件事情,我们接下去又当如何做呢?”
“不着急。”李浔抬手示意他今日便到此为止,“年关将至,这些糟心的事情就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