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诀从小到大,着实跟着我吃了太多苦,誉王殿下此番救助,真是……”夏绫的声音忽而哽咽住,低头流下一双眼泪。
傅珩见状连忙递过去一张帕子,“妇人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夫人如此挂念,本王实在惭愧。”
夏绫抹着眼泪又絮叨了一阵,顾诀一直静静听着,没怎么说话。傅珩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辞行。
“今日就如此吧,夏夫人也累了,有何需要,吩咐下人便是。本王命人在城东置了处安静的居所,夫人若是不嫌弃,再过一阵便可和顾诀一道搬去住,过些安生日子。”傅珩道。
“王爷有心了,日后定当结草衔环相报。”说着拽拽顾诀的袖子,“阿诀,还不快给王爷磕头谢恩。”
顾诀眨了眨眼睛,不待傅珩出声,便猝然跪倒在地,双手压低,朝他隆重叩首。
“谢王爷,救命之恩。”
傅珩有些惊诧,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把将顾诀揪起来,领着他赶快走了。
一路回到誉王府,顾诀一声不吭,也不去看身旁一头雾水的傅珩。
“你这是,怎么了?”傅珩拄着下巴问他。
顾诀不说话。
傅珩伸手过来揉揉他的头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扭小孩抿了抿嘴,“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什么?”
“等我娘和我搬去你说的房子里住,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顾诀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像一潭湖水,映出对面人漆着银纹的面具。
傅珩轻笑一声,“你就这么想见我?”
“才不是,我……”顾诀恼羞成怒地要狡辩,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若回来京城,必然常去看你,你若想来誉王府,随时回来便是,如何?”傅珩笑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你要守信用。”顾诀的声音闷闷的。
“当然,堂堂誉王怎么会不讲信用呢?一诺千金傅逐知听说过没?来,拉钩钩?”
顾诀满脸疑惑:“什么拉钩钩?”
傅珩一愣,突然想起来这顾诀从小在匪帮长大,没有什么同龄伙伴,连民间最普通的拉钩立誓都不知道。
“喏,这样,”傅珩拉过他的手,教他将小拇指与自己的勾在一处,然后彼此的大拇指轻轻碰头,晃一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诀呆呆地看着这新奇的幼稚游戏,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上吊?”
傅珩:“……小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