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霄沉默了片刻,问,“赵悉,逃灾的百姓可安顿好?”
户部尚书连忙回道,“禀陛下,流民所去之处以关中居多。已下令这些省都修建了临时接济院,每日供给衣食。不会说汉话的,也派了老师教习。目前正在帮助肄业者恢复劳力,找到落脚处的才会离开接济院。”
傅霄点点头,“很好,通报各省,严格监控入城流民的身份,有反常的先不要声张,秘密标记下,报给暗卫营。”
“臣遵旨。”
“誉王。”傅霄又对傅珩道。
“臣在。”
“你上次来报说的西纥国一事,查得如何?”
“禀陛下,西纥的丞相说是被人暗杀了,但并没有找到尸首,臣怀疑,是拓跋郁在自导自演。”
“拓跋郁伪造自己的死,到底想干什么?”
傅珩道,“臣也只是猜测,事实如何,还未查清。但拓跋郁极其精通易容之术,他要伪装成他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傅霄说了句好,其他臣子的请奏依次报上,有不少复杂的难务,众人讨论不休,会议开了近两个时辰。期间宫人全部不得入殿,连茶水也无人添,纷纷口干舌燥。
傅霄闭了闭眼睛,已经面露倦色,却还是强撑着听到最后,“今日就到此吧,誉王稍留一下。这些事,还劳烦诸位爱卿多费些心力了。散了吧。”
“恭送陛下。”朝臣们行完礼,纷纷退下。
“皇兄可召过太医了?”傅珩问。
傅霄坐回御椅上,叹了口气,“无碍,后天朝中要举行年宴,你回军的日子就再往后推两日吧。”
傅珩算了一下,点点头,“臣弟明白。”
“顾诀这阵子都住在誉王府?”傅霄又问。
“是,一个月前,顾诀的娘亲奔丧了。”
“他什么反应?”
“一开始挺崩溃的,但现在好多了。这孩子接受能力很强。”
“毕竟,也算怪物了。”
傅珩觉得这种言辞多少有些刺耳,顾诀算怪物吗?明明只是个没人疼的坏脾气小孩。
傅珩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归没开口。
“年宴之时记得把他带上,”傅霄道,“柳姑娘说想见他一面。”
“……是。”
傅霄又道,“逐知,朕听说你之前在西北受了伤?”
“小伤,不碍事,劳皇兄挂念了。”
“伤哪儿了?”
“只是中了流矢,皇兄不必……”
“让朕看看。”
傅珩犹豫了片刻,解掉衣袍,露出绑着白布条的小腹。傅霄低头,目光落到他周身密布的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