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什么我,下车,到了。”傅珩掀开车帘,自己先下去,又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扶顾诀。
顾诀弓着腰蹲在门边,不解地问,“你干嘛?”
傅珩抬头,“我扶你你还不乐意啊?”
“我又不是女孩子!谁要你扶!”顾诀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利索地跳下车。
傅珩讪讪收回手,边走边小声说,“嚯,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连马都骑不上去,还要人抱。”
顾诀脸色变得有些红,“你就不能闭嘴吗?”
当年长得矮又不是他的问题,而且军队里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良种,本来就比民间的普通马匹高了好些。他又没什么经验……
傅珩在嘴上从来吃不得亏,逗完顾诀心情好了不少,伸手拍拍傅珩的肩,“好了好了不说了,快走吧,迟到了要扣俸禄的。”
“那你就是活该。”
“喂,我没了俸禄你不也没饭吃了吗?”
“我有月银。”
“那你养我。”
“我不。”
“……小孩子不能这样讲话的好不好?”
“我不是小孩子!”
“唉哟,你不是,难道我是?”傅珩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比划两人的个头。
“……”
顾诀大概明白了一件事,在斗嘴方面,他永远赢不过傅珩。
宫里早铺张开层层叠叠的彩灯,灯火最辉煌处,便是举办盛宴的地方。宫女一路领着傅珩和顾诀走进去,已经有不少人都入座了。傅霄坐在面南的高位,太后身着华服坐着侧边。时而有只言片语的交谈。
眼花缭乱的光点之间,每个人都带着笑面,仿佛真的有多欢欣鼓舞。顾诀被安排在了不怎么起眼的位置,刚一落座,却感觉有一双视线黏过来。
顾诀一抬头,那感觉又消失了。
奇怪,是他过度敏感了么?
顾诀没忘记傅珩的叮嘱,安安静静坐着,脊背挺直。皇上宣布开席时,随众人一齐起身行礼。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毕竟这种热烈的场合,他多少还是不大能适应。
“阁下颇为面生,不知在何处任职呀?在下乃御史台张游。”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忽然来跟顾诀交谈。
顾诀愣了一下,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等了片刻未得回应,面上稍微有些挂不住,还未说什么,旁边已经有人开腔道,“好大的架子,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竟无礼至此。”
傅珩听了这话,剑眉微蹙,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目光冰冷,仿佛刀刃。
那人虽吓了后退半寸,却看自己周围人多,便壮着胆冲顾诀冷嘲热讽,“怎么,阁下失仪在先,不赔礼道歉也就算了,还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来府上的家教也太松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