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
洛半深走进屋里,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的人,转头问束鲤。
束鲤端着一盆清水,正在给刚才用的器具消毒,“伤口拖了好几天,有些发炎,但是不严重,烧退掉就行了。”
“陆存予呢?”洛半深看了看四周。
“他大概是受了点刺激,回来就躲去房间里,一天没出来了。”
洛半深点点头,向门口走去,“我去看看这小孩,南遇就交给你了。”
“老大,”束鲤在后面叫他,又犹豫了一下,“南遇这几天都非常虚弱,如果小陆有二心,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但他一路跑着回来,应该中途都没有休息,刚到城里就倒在了街头。还好衣服上的纹饰被望楼的禁卫认了出来,才来府上禀报。”
洛半深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水……”洛半深刚走,南遇就醒了,说话声音沙哑。
“来了来了,别说话。”束鲤连忙倒了水递过去,把人轻轻扶起来,喂他喝水。
南遇微微睁开酸涩的眼睛,“我回来了?”
束鲤给他额头上换了块湿毛巾,“烧糊涂了?”
南遇沉沉吐了一口气,他这几天一直是半昏迷的状态,五官都像封闭了一样,变得很迟钝。他几乎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只是耳畔总是有个臭小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吵得他头疼。
“小南?”束鲤看他刚醒就出神,伸手在南遇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南遇回过神来,“没、没事。”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南遇立即恢复了平素的冷脸。
“胡说,我明明看见了!”
“你看错了。”
束鲤:“……”这死脾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另一边,洛半深已经来到了陆存予的屋子。敲了两下,没人应。他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存予坐在桌前,洛半深只看见他的背影,披着一层浅淡的阳光,风吹入窗时,那少年的长发轻轻飘动,像溪中的水草。
洛半深愣了一下。
似乎很多年前,某个慵懒的午后,他莽莽撞撞推开一扇门时,里面也有这么个人,不慌不忙地放下笔,转过头来,嘴上在说他毛燥,脸上却带着笑。
太像了。像到洛半深呼吸一滞,胸口处闷得发疼。
但他很快恢复了一贯平和的神色,轻轻走过去,看见陆存予的桌上摊着一沓写满了字的书页。洛半深只粗略过了几眼,便认出是西纥的密码集子。
居然真的记得住。
但是那字迹……着实不怎么好看。可能是写得太快的缘故吧,待会儿让人誊抄一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