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蛊虫反噬才死的吗?”陆存予反问道。
“是的,”顾如叙面沉如水,蛰伏着恨意,“但如果不是被那些人陷害,他根本不用种蛊,齐国的军队也根本不可能攻进王城,月羌也不可能会被灭族。是他们,背叛了他。”
陆存予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试探地问,“他们是谁?”
顾如叙沉默片刻,无力地摇了摇头,神色刷地暗淡许多,“我不知道。但是现在这十六国的国君,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那我呢?我和我娘为什么会活下来?你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建立了这么庞大的一支……暗卫?”
顾如叙挑了一筷子面,里面什么调料也没放,连盐都没有。
“他们不是暗卫,是多年前受过顾晌恩惠的人,还有一些是月羌族的残部。若没有顾晌最后的负隅顽抗,他们早该死绝了。月羌人天生好战,都是些武艺高强的好手。以后他们都会听命于你。”
顾如叙缓缓地说,“不用担心他们的忠诚,我在他们身体里都种过蛊虫,如生背叛之心,蛊虫就会咬断他们的心脉,立即暴毙。”
“他们知道吗?”
顾如叙点点头,“种蛊都是自愿的,我没有强迫过任何人。至于你的母亲,当年逃亡的路上和众人离散了,那时你都还未出生。后来,我一直在找你们。”
“为什么?”
“你们母子平安,是大哥最后的遗愿。”
陆存予沉默不语。事实上他现在有些埋怨夏绫,那么多事,盘根错节,她居然死守了十几年一字不提。
“你不要怪你父亲,他真的……很爱你们。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你母亲。”顾如叙看着陆存予隐忍的神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透过那张与顾晌不甚相似的脸,她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顾晌与夏绫举案齐眉的模样。
那时候,木窗外的自己,又是什么心情呢?
“我没有怪他,”陆存予低声道,“我不怪任何人。但是你,肯定不单单是要把我找回来吧?”
顾如叙的面吃了一半就搁下筷子,拿着手帕擦了擦嘴,“没错,你的身体里,有我种的蛊虫,和当年顾晌体内的是同一种。”
“你!”陆存予皱起眉。
“我说过,我不会害你的。”顾如叙淡淡地说,“当年顾晌的蛊是我师父种的,这蛊虫极为珍贵,师父一辈子只养出两只,顾晌身上的已经死了,还有一只,留给了我。”
“你是在用我做试验?”
“不,你不是实验品,你是我毕生的杰作。”顾如叙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似乎是因为激动,语气都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