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三五日,萧厉来说请到了藤原蟒,顾诀去看,不见白发苍苍老者,反是一毛头小子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晃着。
顾诀看了那小孩一眼,又回头对萧厉道,“耍我?”
萧厉连忙摇头,“这我可不敢啊,你别看这老头一脸童颜连个褶子也没有,其实年纪都过古稀啦。”
那童颜老头大概是早习惯了这等质疑,自顾自喝着茶水。
顾诀走近他,问,“可听闻过月羌的蛊人?”
“没礼数的小子,”藤原蟒摇着羽毛扇,“那小栗子不是问过吗?说了这解不了,死路一条。不过老夫倒是认得你。”
萧厉被这称呼叫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认得我?”
“你这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会不认得?要不是对你有些兴趣,小栗子再三请老夫也是不来的。”
顾诀坐下来,“你既然解不了我的蛊毒,便也没用了。”
藤原蟒蹭地站起来,“竖子!老夫当年名满天下,连大齐皇帝都要亲自接见。那时候你还没生呢!”
顾诀愣了一下,“你去过齐国王宫?”
“是又如何。”藤原蟒瞪着眼。
“什么时候?”
“这个嘛,”藤原蟒想了想,“十七八年前吧,哦对了,那年还是大齐的大朝觐呢。”
“大朝觐……”顾诀重复一遍,“那年,齐国一位皇子被人施了蛊毒,你可知道?”
藤原蟒脸色一变,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诀盯着他的眼睛,“就是你?”
“当、当然不是我……”藤原蟒眼神瞟来瞟去,简直是欲盖弥彰。
“你可知骗我是何下场?”顾诀冷冷地说。
藤原蟒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一点,“你先回答老夫一个问,你这蛊毒,是何人所下?是不是顾明安?”
“……谁?”顾诀和萧厉同时一愣。
“肯定是他!”藤原蟒跳脚起来,“这老匹夫!果然还活着!小子,老夫今日赶时间,便宜你了。那小皇子的蛊毒确是老夫所下,没办法,老夫以前受过拓跋国相的恩惠,全是报恩罢了。只是那蛊毒本要下到大皇子身上,不知为何,那小的一位忽的闯进了阵眼,天命而已,天命而已啊。”
顾诀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小友,那顾明安在何处?快说与老夫。”藤原蟒急不可待地起身。
“他死了。”
藤原蟒脸上的血色刷得褪尽,“什么?”
“他早死了,下蛊的不是他。是他徒弟,顾如叙。”顾诀淡淡地说。
“怎么可能……”藤原蟒站不大稳似的坐回椅子上,“那老匹夫……”
藤原蟒话音未落,便感觉候口一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溅了一地。仿佛还在惊愕,不解自己为何而死。
萧厉尚未反应过来,藤原蟒的脖颈已经裂开一大条豁口,露出一节血淋淋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