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安静,人少,不易滋生事端。不知道要在漱川待多久,保命要紧。”
月生笑嘻嘻地点点头,“说的也是,还是王爷想的周到。”
到了中午,还未等月生去拿食盒,竟有宫人送了饭菜过来,比起之前的清汤寡水,可算得上是饕餮盛宴了。
怎么会有这等好事?
……难道是顾将军?
月生美滋滋地想着,顾将军果然还是个好人,不过这菜式也太甜了吧?吃得有些腻人。话虽如此,月生一口也没少吃。
反倒是傅珩,看着满桌琳琅,竟连筷子都未动几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不肯?”
“那位殿下说他们住得极好,不需费心。”婢女回道。
顾诀微微眯起眼,似是在思索,“不行,让他搬过来,即便他不肯,也必须照做。”
“陛下,月照宫本是皇妃所居之地,给了敌国质子恐怕不妥……”
“我做事,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奴不敢!是奴多嘴了,请陛下恕罪!”那婢女立即跪下,连连磕头。
“下去办事。”
“是,奴告退。”
“等等。”顾诀又叫住她,“他不愿,就算了吧。”
“是。”
那婢子刚走,顾诀就啪地一挥袖,满桌的折子、茶盏散落一地。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傅珩离自己越来越远。连对着他笑,都像隔了一层雾气。
如今好不容易不再打战了,也无他那糟心的皇兄处处使坏,他为什么还是郁郁寡欢的模样?
他会不会想离开我?
不行。
绝对不能。
不能让他离开我。
――
入夜,气温骤降,有些寒气逼人。
月生早已呼呼大睡,傅珩却没有回屋,只站在庭院里,不时抬头看看月亮。
算来不久后便是中秋了。
不知母后他们是否还安好。
忽然飘过一阵冷风,傅珩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晚上还跑来外面受冻,也不多穿点。”
一件大氅不由分说地披到傅珩身上,带着残存的体温。傅珩抬头,看见顾诀低着眼睫,正在给他系好带子。
什么时候起,看他都需要抬头了?
傅珩想也没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顾诀一惊,眼眸里映出傅珩的模样。
两人都没讲话,天地都仿佛静默了一刹那。
傅珩先偏过头,“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顾诀抿了抿嘴,怎么回答呢?他已经很久没有睡意了。
“我……醒了。”